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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直接打聽唐岐令太敏感,怕引起別人懷疑,但打聽唐岐令的學生,應該沒什麼問題。」
謝知非:「徐老半娘說他的學生都落魄了。」
「落魄了,那就更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晏三合看向李不言:「不言,你……」
「這事交給我。」謝知非出聲打斷她,「我有打聽的渠道。」
晏三合頭皮刺啦麻了一下。
主動去水月庵調查的是他;
主動來教坊司查案的是他;
主動以色相誘的,也是他。
這會他又要主動打聽歲寒三友……
活了十七年都沒有湧出來過的陌生滋味,這一晚上呼呼呼直往外冒。
李不言一看晏三合的臉色,故意噗嗤一笑,「三爺,你最近積極的都讓人有些瞧不明白了。」
瞧不明白就對了。
謝知非的目光都在晏三合身上,根本分不出一絲去看李不言。
「後面衙門裡的事情估計會很忙,我沒太多時間,趁著現在有空。」
「嘿!」
李不言笑道:「三爺這話,我聽著有些受不住啊!」
三爺這時才給了她一個「我管你死活」的表情,「晏三合,你說句話。」
晏三合咬了咬唇,所答非所問:「鄭家的事,我也會盡心。」
好像不這麼說,愧疚感就不能消下去;
好像不這麼說,五個指印就不能視而不見;
好像不這麼說,心跳的速度就不能慢下來。
到此刻,晏三合才明白了一點,自己對這個男子其實早就亂了方寸。
一個人為什麼會對另一個亂了方寸?
是因為情嗎?
情這個字從腦子裡浮出來,晏三合像是被什麼灼燒了一下。
那個長著桃花眼,笑容浮面,醉了會撒嬌,會要人哄著的風流紈絝……
我?喜?歡?他?
四個字,一個字一個字浮現在腦海里,最後連成一句話……晏三合感覺自己四經八脈的血都燙起來。
這世上,什麼事都抵不過一個「悟」,她從前沒往這方面想,諸多事情發生在眼前,都能視而不見;
但一旦「悟」了,就如同解人心魔一樣,尋著蛛絲馬跡找過去,總能找出被人忽略的真相。
晏三合一時間恍惚起來,總覺得的這是一樁不應該發生的事情,明明這個人曾經是她十七年來最討厭的。
第299章 慫樣
謝知非見晏三合直勾勾地看著他,偏偏兩隻眼睛的瞳孔都是虛的,魂不知道飛去了哪裡。
「我這頭的情況說完,晏姑娘是不是可以解釋一下,那個老嫗是怎麼一回事?」
他話落的同時,伸手在她膝蓋上輕輕一點。
「啊?」
晏姑娘神經一緊。
他剛剛說什麼?
是在問老嫗是怎麼回事嗎?
晏三合心慌地看了裴明亭一眼,「小裴爺,你來說下。」
小裴爺隨著馬車越駛越遠,心裡頭已經開始發怵發麻,正想找些話說說,正愁插不上嘴。
於是就把怎麼遇到的老嫗,怎麼發現的不對,怎麼關山見秋月……,統統繪聲繪色講出來。
「所以。」
謝知非一臉震驚,「我們現在去的地方是亂墳崗?」
小裴爺翻個白眼:「能不能不要把亂墳崗這三個字說得那麼響亮?」
謝知非:「為什麼?怕招鬼?」
「你個王八蛋,能不能別說那個鬼字。」
小裴爺咒罵一聲,身子拼命的往晏三合那邊擠。
瞧你那慫樣,有哪有一點配得上我家妹子。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謝三爺自己都狠狠驚住了,目光有些泛冷地看著裴笑。
一息;
二息;
三息;
小半盞茶後,裴笑被他看毛了,伸出腳,狠狠踢過去:「你個王八蛋幹什麼,我臉上有黃金還是怎麼的?」
你臉上沒有黃金,但你臉上寫著四個字:乘龍快婿!
謝知非酸酸的收回視線,掀開帘子沖外頭的朱青道:「速度快點!」
「是!」
……
亂墳崗,又名亂葬崗,是京城北郊的一個土崗子。
因為白骨累累、雜草叢生,以至於整個土崗子陰氣森森,連野狗都不敢靠近。
馬車在遠處停下來。
李不言掀簾跳下去,沖黃芪一招手,「走,咱們兩個去瞧瞧。」
黃芪舌頭打著顫,「姑,姑,姑娘,我,我肚子有點……疼,要不你,你……」
疼什麼疼,不就是慫嗎?
還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李不言一摔帘子,一個人往亂墳崗去。
謝知非:「朱青!」
「是!」
朱青趕緊跟過去。
李不言察覺,回頭不解地看了三爺一眼。
三爺無聲嘆口氣:你這攪屎棍懂什麼?這叫愛屋及烏!
晏三合悶了一路,也想下車透口氣,剛伸出一條腿,謝知非已經先跳了下去。
站定,轉身,他伸出手。
「扶著我再慢慢下,你的腳還不能吃太多的勁兒。」
晏三合:「……」
這一瞬間,她無師自通的發現,眼前這位謝三爺果然對她也亂了方寸。
「我也一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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