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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三爺眼皮掀開一條縫,望向床邊人,「我就是想讓她瞧瞧,人家姑娘是正經姑娘,她兒子才不是什么正經好人。」
……
靜思居里。
晏三合平躺在床上,腦子還在想著靜塵的事。
當務之急,是先找出靜塵這人在塵世間的身份,但僅憑包袱里這幾樣東西,怕是難。
「不言,你明天再去一趟水月庵,替我……」
「我的好小姐,你讓我打架可以,讓我問話……」
李不言怕碰著晏三合的傷腳,睡在窗下的竹榻上,「我什麼時候有這個腦子了?找三爺唄。」
晏三合現在聽不得這個人的名字。
這世上有很多人,生得一副好皮囊,但內里都是空殼子。
三爺不是。
三爺生得一副好皮囊,內里剝開一層,露出一層不為人知的皮;再剝開,再露一層……
到底有多少層,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
更要命的是,這人時不時地向她輕輕招手,誘惑著她,去探究那內里到底是寶藏,還是危險。
「找他做什麼?」她聲音里沒好氣。
「審犯人這種事情,他做慣的,肯定比我靈光。」
「哪裡靈光,我沒瞧出來,我還是自己……」
「晏三合,裴太醫的話,你最好聽進去,傷筋動骨不比別的,得養,還得靜養。」
李不言知道她的心思,「別不好意思,他不是自己說要擋在你面前的嗎?」
「誰要他擋?」
晏三合一聽這話就惱,「他當他自己是把傘呢!」
李不言難得看到晏三合耍小性子,笑作一團,「傘有什麼不好,能遮風,能擋雨,太陽出來,還能擋擋太陽。」
晏三合撐起一點身子,勾著頭看李不言。
「你從前可不是這麼和我說的,你說女子靠什麼都靠不住,得靠自己。」
「沒錯啊,你這不是現在腿傷了嗎?」
李不言從塌上爬起來,把枕頭下的一方帕子塞到晏三合手裡,又把人輕輕按下去。
「靜塵的心魔幾乎是一落葬,庵里就發現了不對。三爺那傷我瞧著六七天就差不多了,事情不急在這一時,你踏踏實實地養腳。」
李不言溫柔地看著她。
「他要言出必行,咱們就請他幫忙,該怎麼謝就怎麼謝;他要只是隨口一說,以後咱們也不必信他。」
晏三合:「……」好像有點道理。
「好了,別想了,睡吧,你這傷最忌思慮。」
「我傷的是腳,不是腦子。」
「都一樣,睡覺!」
晏三合拽緊了帕子,闔上眼睛。
不知是真累了,還是因為李不言在身邊,漸漸的,呼吸慢了下來。
「非得手裡拽個帕子才能睡著,也不知道從前誰慣得你這個毛病。」
李不言回到竹榻上,頭枕著胳膊,她自己反倒一點睡意也沒了。
自己不肯去水月庵,除了腦子不夠用以外,真正的原因是她現在不敢離開晏三合半步。
吳氏今兒個嘴上刺幾句,明兒個萬一想動手怎麼辦?這丫頭傷著一條腿,只有任人打罵的份。
什麼水月庵,什麼靜塵……統統都沒有她重要。
……
萬籟俱寂。
一條黑影落在世安院。
朱青猛的睜開眼睛,一手摸上了枕邊的劍。
「朱青哥,是我!」
朱青放下劍,跳下床,輕輕推開窗戶,「大半夜的,你這是幹什麼?」
「我家爺呢?」
黃芪走到窗戶前,「僧錄司有點急事,得趕緊把他叫起來。」
朱青有些奇怪。
就僧錄司那個清水衙門,能有什麼急事?
第247章 憋屈
深夜被人叫醒,如果換了平時,小裴爺不發作一通,絕對不會起床。
但今兒個黃芪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小裴爺二話不說,穿了衣裳就走,把朱青都看傻眼了。
馬車等在謝府門口,一路直奔僧錄司。
僧錄司的門房見是裴大人,忙提過一隻燈籠給黃芪。
主僕二人一路向里,還沒走到左善世的院門前,遠遠就看見兩個光頭和尚,一人手裡提著一隻燈籠在等他們。
很快,正堂里的燈亮起來。
其中一個和尚也不多廢話,直接從懷裡掏出兩副人像。
「大人,華國能打聽的寺廟都打聽過了,都不知道這姑娘從何而來?」
「什麼?」
裴笑徹底驚住。
這一路他想了無數遍,覺得四個月的時間,怎麼樣也得打聽出一些消息來,誰知竟是一無所獲。
他剛想追問一句「怎麼可能呢」,目光一抬看到兩人都是滿面風塵的樣子,話只能咽下去。
裴笑朝黃芪看一眼,黃芪摸了摸懷裡早就預備下的銀票,上前左擁一個,右擁一個。
「走,今兒就在衙門裡歇下,我讓小廚房弄點素齋,咱哥仨喝點小酒,算是替你們接風洗塵。」
三人勾肩搭背的離開,留裴笑一人站在燈下愁眉苦臉。
原本打算找到她家人,不論高低貴賤,總還有上門提親的可能,如今……
「哎!」
裴大人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難不成那主僕二人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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