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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歲晚茫然地扭頭看了看他,又扭頭看了看擂台上。
心說我怎麼沒看出來,不是正打得難捨難分,勢均力敵麼?
林歲晚未學武。
林曄亭前日經不住小孫女的央求,無奈替她摸過根骨,遺憾斷言她沒有半分習武的天賦。
擂台上不斷響起兵器撕裂虛空的聲音,對峙雙方招招凌厲。
林歲晚也說不好他們攏共戰了幾個回合,仿佛打了好久,又似乎只是瞬息。
最後楊兆麒錯身一個迴旋,紅纓長/槍/似出海銀龍一般抵住了彭珃的牛皮護心甲。
彭珃的陌刀卻還半舉著,未來得及揮下。
輸贏已出,勝負已定。
楊兆麒通過了考核,甚至還奪了虎賁榜第十的位置。
他像是一管強心劑,也像是一瓶興奮丸,激得剩下二十五名新生中,至少有超過一半的人都在躍躍欲試。
一個個神色張揚,目露輕狂,仿佛那虎賁榜上之人皆不敵一戰似的。
不等上官岳開口,一位拿著九環大刀的新生便跳上了擂台。
此人年歲大約三十五六,生得五大三粗,闊口粗眉,聲音粗糲道:「在下霹靂刀雷萬三,挑戰第九……,不!老子要挑戰第二名!」
對面立著的虎賁榜眾學子中,排在第九位之人剛踏出去半步,聞言又翻著白眼收回了腳。
高城外那伙搶糧殺馬,逼迫災民當肉盾的賊匪頭子使的兵器似乎也是九環大刀。
九環大刀不過一工具,其用途雖有些特殊,但本身卻沒什麼錯處。
只是使這九環大刀之人卻怎麼也叫人喜歡不起來,這才剛一出場,就狂妄得似炮灰反派一般,一看就要完!
虎賁榜第二名也上了擂台。
此人長得面白如玉,容貌俊逸似畫中人,姿態從容又散漫。
他手裡同樣握著一把長柄陌刀,瀲灩的桃花眼裡閃過不屑,竟半個字都懶得客套,直接就揮刀砍了過去。
韓叔重輕笑一聲,在林歲晚耳邊篤定道:「五招,那姓雷的必輸!」
「……」
可把你給厲害慘了,這都精確到個位數了?
林歲晚瞪圓了眼睛,企圖證明韓家小哥哥其實是在一本正經地瞎猜。
可惜她就算把一雙杏眼瞪大成了黑布林,也沒辦法數清楚變化莫測的招式。
話說這轉身揮刀就算作一招呢?還是要轉身揮刀外加掃腿才算作一招呢?
韓叔重在一旁報數道:「一」
林歲晚沉默,好吧,原來轉身揮刀外加掃腿才算一招啊。
比起上一場的刀風銀龍,這場明顯沒什麼看頭。
一個看似氣勢磅礴,實則處處都是破綻。
一個揮刀如行雲流水,實則招招都透著幾分懶散。
韓叔重百無聊賴地繼續報數:「二」、「三」、「四」
當韓叔重數到「五」的時候,那位連姓名都懶得報的虎賁榜第二,已經將刀刃架在了雷萬三的脖子上了。
雷萬三大約沒想到自己會輸得這麼快,握著九環大刀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虎賁榜第二興致缺缺地收了刀,隨手在身側轉了兩圈才入鞘,然後又姿態隨意地下了擂台。
林歲晚扭頭認真糾正道:「小哥哥,陌刀入鞘前的那兩圈至少得算半招,你剛剛猜錯了,是五招半。」
韓叔重含笑反駁道:「那兩圈不是輸贏已定後才轉的麼,為何也要算上?」
林歲晚語氣飄忽道:「還、還未下擂台,當然要算上啊。」
韓叔重好笑又無語道:「晚晚妹妹說得好有道理,我一時竟無言反駁。」
林歲晚瞬間語氣也不飄忽了,一本正經地裝蒜道:「武場如戰場,死生無常,不到最後關頭,誰也說不準,小哥哥,你下回別再瞎猜了啊。」
兩個娃娃在為那一招半式爭著長短。
另一邊雷萬三落敗後,原本躍躍欲試的新生就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韓瞻誠與上官岳一起立在裁判台上,將眾人的神情反應都清清楚楚地掃進了眼裡。
韓瞻誠扯了扯嘴角,意有所指道:「這頭兩場比試當真有點意思,一揚一抑,端的是考驗人心……」
但凡一驚一乍之人,多半都不是什麼英才,投機者罷了!
後半句韓瞻誠並未言明,但上官岳又怎會不知。
他瞧了擂台下失魂落魄的雷萬三一眼,十分無語道:「就他那點莽撞架勢,別說是和霍元宸比了,就是和楊兆麒比都差得天遠!林老將軍家那二孫子瞧著似乎第一場就品出了虎賁榜的深淺,這姓雷的莽漢竟是只顧著看熱鬧了不成!」
不知自己有幾斤幾兩就算了,竟然連對手有幾斤幾兩都看不出來,真是個毫無眼力見的腦缺玩意兒!
上官岳沉著臉,看著縮頭縮腦的新生們遲遲無人上台,忍不住高聲嗤笑道:「怎麼?一場落敗就將爾等嚇退了,鼠膽之輩,若是不想比,就趁早滾蛋!」
林歲午覺得這話並不能罵到自己頭上,但聽著終歸有些刺耳。
他掏了掏耳朵,大踏步跨上了擂台,肩上扛著林家祖傳的破軍蛇矛,就跟扛著一根纏著棉布條的扁擔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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