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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飛飛笑道:「大片的催情花在其中,公子不免受其影響,毫無操守的是我這個妖女,公子不必介懷。人人都說幽靈宮主放|盪不堪,公子乃是美玉遭玷,說起來還委屈公子了。」停了停,她又氣死人不償命地說道:「自然,美玉雖然遭玷,但難掩齊輝,花公子他日若要與旁的姑娘家論及婚嫁,想必她們亦是不會在意公子與我的糾纏。」

  「花公子,我從未邀請你來我幽靈宮,你應該曉得,幽靈宮向來是不歡迎外人的。你還是早些離開較好。」

  女子一甩衣袖,轉身上床,然後閉眼。

  被嫌棄了的花家七童站在原地半晌,無可奈何地揉了揉額角,「飛飛……」

  關於上官飛燕的事情,包括他的心意,能解釋的他全盤托出,分毫不留。但他就是不懂,為何她還在與他鬧彆扭?

  白飛飛在床上一動不動,並不理睬他。最終,他輕嘆一聲,說道:「當日我握住你的手,從未想過要放開。當日跟上官飛燕走,是我考慮欠妥,讓你難受了。飛飛,你要惱我,亦無需說出這等氣話來。花家七童心中喜愛一個女子,絕非是兒戲。」

  滿腔澀然梗在喉間,她在生氣,而他心中是掩不住的沮喪。他原以為兩人已是雨過天晴,如今看來,不過是像當日她在山西甩開他的手時一般,在原地踏步。他想他這回真的是栽了跟頭,不曉得她在想些什麼。

  他雙手背負而立,語氣平靜地說道:「你問我是否曉得你是什麼人,由始至終,我都清楚。你與我說,若我給你的溫柔,亦是旁人能輕易得到的,那你要來又有何用。我雖跟上官飛燕走了,但與她始終以禮相待,從未做出任何讓人誤會的舉動。我承認我極少對旁人疾言厲色,但我……」他抿了抿嘴,說道:「但在我心中,你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我又豈會待旁的姑娘如同待你一般?」

  他不知道該要如何讓她解開心結,他心中傾慕她、想與她在一塊兒是出自本心,同樣的,想要助人亦是出自本心。他幫助旁人,只覺得那是旁人需要幫助,並不分男女老少。金鵬王朝之事,他一時心軟,上了當,還連累她受傷。傷在她身,他恨不得可以替她受罪,有了這回的教訓,日後他定然會多長點心眼,不會讓她受到牽累。莫非,當真要他許下若是日後若有女子遇難,他亦不聞不問的承諾,她方能原諒他嗎?

  言知之易行之難,他從不輕易許下無法做到的承諾。她是他心愛之人,他自認即便是猜不透她想法如何,但對她的性子卻是摸准了的。她是聰明人,事情瞧得透徹,又焉會不知他的心意?

  他悄然嘆息,床上的女子仍是動也不動。

  於是,天底下大多數女子都想向其託付終身的花家七童,此時在幽靈宮主白飛飛面前,被嫌棄得很徹底。

  「我是幽靈宮之主,名節我是不放在眼中的。」

  當日在江上小島時,她的話再次在他的耳畔響起,他又是一陣頭痛。她膽大妄為,不時有驚世駭俗之舉,即便是他對適才之事看得極重,若她當真如同她的氣話那般?那要如何是好?他亦明白要說些什麼話才能安撫她,但言不由衷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只因他待她,是真正的喜愛與重視,若有半份虛假,便是褻瀆了她的一番心意。

  千言萬語到了嘴邊最終化為一聲輕嘆,「我會在迷魂林外住下。」

  她若不想見他,可以,但他會在林外安靜地守著她,等她解開心結。她恣意妄為習慣了,話里總是真真假假,明明心中在意的要命,卻要口是心非。他被她折騰得夠嗆,也無法可施。如今的花滿樓,並非是初次遇見白飛飛的花滿樓,過去的日子,他已能抓住她某些隱晦的、不為人知的心思,然後往她內心更深處窺看。

  那個男人終於離開了飛花閣,但他身上淡淡的雅香卻留了下來,在她的鼻端縈繞不散。她抬手,看著食指上的那枚指環,抿了抿嘴。

  良久,才聽得她的聲音響起——

  「其實,你即便是曉得你幫助別人會給自個兒惹來麻煩,亦是會去做的。」

  花滿樓果然是在迷魂林外住下,他在迷魂林外搭起了木屋,與他的小書童田七住在其中。木屋的周圍與他的百花樓一樣,種滿了花草。

  白飛飛在幽靈宮中的梨樹林中,顏芷正在與她匯報近日來幽靈宮的大小事情。末了,她看著自家宮主的背影,有些遲疑地說道:「宮主,聽聞近些日子花家公子感染了風寒。」

  那個姣好的紫色背影並未回頭,也並未說話。

  顏芷見狀,微微一笑,柔聲說道:「宮主,奴婢去準備些藥材,送去給花家公子,可好?」

  白飛飛緩緩轉身,看向顏芷。如今是暮春三月,她想起與花滿樓初遇的那天,亦是在這梨花林當中。只是當時的她,並不曉得,她會與那個溫潤的男子有此番糾葛。

  白飛飛沉吟了一會兒,忽然問:「你瞧花家公子待我,與待旁人有何不同?」

  顏芷一愣,隨即笑著說道:「自然是有不同的。」明眼人一瞧便能瞧得出來。

  「究竟有何不同?」白飛飛微蹙著眉頭,冷聲問道。

  「花家公子面對宮主時,笑容是由心底傳出來的。」顏芷微笑著說道。明眼人都曉得,即便是花滿樓待人溫和有禮,但是面對白飛飛時的笑容卻是與對待旁人不同的。那種笑容,似乎是從心底傳出來一般,那種溫柔,從心底傳到了眼眸,然後再到嘴角。每每花家公子面對她家宮主時,總會給她一種錯覺,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並不是瞎子,否則,又如何會眉目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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