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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滿臉不耐:「因為上個月哲哲差點進了重症,一周兩次的透析對他來說已經不夠了,藥也加重了劑量!」

  女人說完見男人不吭聲,直接上手推了他一下:「你不說話什麼意思,哲哲可是你兒子,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他……」

  那個死字女人似乎有些說不出來,於是卡在了嘴裡,但面對男人的沉默,或許還有拮据的經濟,讓她的表情充滿了疲憊。

  男人惱怒道:「我就哲哲這一個兒子我會不希望他好嗎!」

  女人看了男人一眼:「江臨,下午之前,這筆錢必須要交上去!」說完後就踩著高跟鞋進了透析室,坐在了少年的旁邊。

  江故一直沉默地看著那個疲憊的中年男人,眼裡的諷刺更甚。

  這時江故的手機響了,裡面傳來司珩似乎有些焦急的聲音:「你在哪兒?」

  江故說了句馬上回來後,頭都不回的轉身走了。

  沒有想到他們有生之年竟然還能遇到,遇見的地方竟然是醫院,他更沒想到自己一眼就認出了對方,太可笑了。

  一個從未出現在他生命里的人,憑什麼要在他的生命里占據那麼重的分量,一點都不值得。

  就這一個兒子,那就這一個兒子吧。

  江故回到採血室,司珩手裡拿著一份雞蛋卷和一杯豆漿,一見到他連忙走了過來:「去哪兒了?怎麼臉色這麼差,是不是餓的低血糖了?」

  江故伸手抓在司珩的手上,輕喚了一聲:「司珩……」

  司珩忙將他扶著,剛想問怎麼了,就見江故另一手捂著自己的心口:「我心臟好疼啊…」

  最後幾個字聲音小到弱不可聞,還沒等司珩反應過來,江故就身體一軟,倒在了他的懷裡。

  第23章

  江故最後的記憶是一片混亂的場景,他聽到了司珩驚慌失措的喊聲,那好像是他認識這個男人以來,第一次見他這麼失態。

  還有好多人的腳步聲,他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嘈雜吵鬧的,讓他驟然劇痛起來的心臟越發難受,就像被一隻巨大的手掌緊緊拽住,用力碾壓,讓他痛的得不到一絲新鮮空氣的窒息。

  徹底陷入黑暗前他甚至還有心思想到,幸好不是在司珩家裡發作,不然死在別人家裡,也太給人添麻煩了。

  意識回籠時,江故還沒睜眼就覺得一陣疲憊,身上好沉重,呼吸也好睏難。

  耳邊有儀器滴滴的聲音,全身感覺木木的,好像沒了知覺。

  努力撐開沉重的眼皮,第一眼就看到點滴架上掛著的一大袋牛奶袋,他知道這是營養劑,一般用於無法進食的人補充營養用的。

  腦子裡昏昏沉沉,還費力思考了一會兒,這玩意兒都用上了,他是昏了有多久。

  身上沒力氣挪動,江故只能轉動腦袋,一偏頭,就看到病床旁邊的小沙發上,一手撐著腦袋閉眼休息的司珩。

  房間裡的窗簾是被拉上的,但從沒拉嚴實的縫隙中透出燦爛的光亮,正好照在司珩的身上。

  背光的人身上被打上了一層光暈,江故的視力很好,哪怕現在虛弱無力腦子也有些迷迷糊糊的,依舊能看清對方被陽光照耀到好像在發光的髮絲,還有空氣中飄飄浮浮的微塵。

  沒過多久,江故又再次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整個意識徹底清醒是在晚上,病房裡只聽見無厘頭小視頻的聲音,還有唐兆時不時冒出的笑聲。

  江故睜開眼,順著聲音來源看了過去,聲音嘶啞道:「能不能有一點陪床的自覺?」

  唐兆見他醒了,立刻把手機一關湊了過去:「你這是終於捨得醒了?小祖宗,你知不知道你這次有多嚇人?」

  江故覺得嗓子裡乾的疼,剛剛開口說話就消耗了他不少力氣,這會兒已經沒力氣再說第二句了。

  好在唐兆還算會照顧人,小心將吸管遞到了他的嘴邊:「小口小口喝啊,千萬別嗆著了。」

  江故喝了兩口,大大緩解了嗓子裡的干疼難受。

  唐兆又用棉簽給他潤了潤嘴唇,然後趴在床邊的護欄上看著他:「心臟還疼不疼?有沒有哪裡難受?」

  江故有氣無力道:「不疼,哪哪兒都難受。」

  唐兆聞言笑了:「還行,還知道難受。」

  江故閉眼緩了一會兒消耗了力氣帶來的暈眩,又跳到了唐兆的第一句話:「所以這次有多嚇人?」

  唐兆輕輕戳了戳他的臉:「心臟驟停,差點人就沒了,幸好你是倒在醫院,前後半點沒耽誤直接送了搶救室,就這樣都還在ICU里昏迷了幾天才平穩過來,你說嚇不嚇人?」

  江故有些意外這次竟然發作的這麼嚴重,都驟停了,那真的是跟死神擦肩而過了:「我睡多久了?」

  唐兆:「ICU里待了四天,昨天送出來,今天醒過來。」

  「又賺回一條命。」江故說完往病房裡看了一圈:「就你一個人?」

  唐兆笑了:「你還想幾個人?」

  江故:「我之前好像看到司珩在的。」

  唐兆:「他啊,他這幾天有空就過來換我吃個飯,現在回家了。」

  實際上這幾天都是司珩守著,ICU不讓家屬進,不能陪床,司珩就守在外面,江故在裡面待了幾天,他就在外面守了幾天,寸步不離。

  直到人可以出ICU回到普通病房,醫生說他今天應該會醒,司珩才讓他過來陪著,自己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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