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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臂剛痊癒沒多久,過段時間才能按。」

  章尋掃了眼他的右臂,恰好小原也對他的經歷很好奇,就問起他之前在國外發生的事。

  聞銳鳴不太想說,他覺得自己嘴拙,那些事也沒什麼可講的,但那三個從巴黎來的蕭珠然的同學聽說他以前在國際救援隊待過,全都來了興趣,不放過他,讓他多少透露一點,所以他就挑了一些不那麼血腥的事。

  他說跟曹毅在摩洛哥挖水井,曹毅一頭栽進去磕著了腦袋,醒來以後還失憶了三四天。說他們在奈及利亞的草原上躲炸彈,夜裡那些螢火蟲,還說了當時在紮營地的帳篷里睡覺,一覺醒來帳篷外面來了兩頭鹿,鹿角頂破了帳篷,它們想偷裡面的乾糧吃。

  章浩一邊聽一邊樂,聽到後面索性原地躺平,腦袋擱在他哥膝蓋旁邊,蒲團當枕頭使。其他人也聽得很入迷,紛紛說想看照片。

  「照片在另一部手機里,回國以後還沒來得及整理。」

  「一張都沒有?」

  「有一張,不過也沒什麼特別的。」

  他把那張夜空照從手機里翻出來,其他人就搶著傳看,但立馬感到有點兒失望——這確實沒什麼看頭啊。

  「鳴哥……炸彈飛機坦克和野生鹿你不拍,你拍這麼黑漆漆的景兒幹嘛用?」

  聞銳鳴:「當時覺得草原的天很美,沒想到手機相素太差了,拍下來也看不清。」

  螢火蟲都是糊的。

  想起這事的蕭珠然已經開始抿嘴笑,她扭頭意味深長地看向旁邊,章尋把視線移開,面部線條卻前所未見的柔和,仿佛雪水正在消融。

  巴黎來的某位說:「那回頭等你整理完分享給我們唄,我有個朋友是做旅拍自媒體的,肯定對你這些經歷感興趣,到時候他要是想了解我讓他聯繫你,沒準兒你那些照片還能賣個大價錢。」

  聞銳鳴笑了笑,沒放在心上:「行。」

  接著他們玩起了撲克,玩得不大,但大家關係到這個份兒了,小牌也打得津津有味。

  章浩本來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了,一賭博又來了精神,倒是章尋玩了幾把以後有點乏,把牌遞給一直沒上場的聞銳鳴:「你替我吧,我眯一會兒。」

  「這麼困?」

  「有點兒,按完摩難免的。」主要是按得太舒服了。

  聞銳鳴坐他的位置,清點他剩下的牌。章尋已經在聞銳鳴身後順勢躺下了,身體側臥在涼蓆上,屈膝面朝牆壁,頭枕著胳膊。

  等聞銳鳴回過頭,看到的就是章尋弓著的後背和一截小腿,以及墊在臉頰下面的手肘。

  「章尋?」

  章尋閉著眼:「嗯,怎麼?我沒睡著你說。」

  「你贏了八百,籌碼還有三千八。跟你說一聲。」

  算得這麼清是打算分身家嗎。

  章尋慵懶倦怠地說:「一會兒要是不夠就先欠著,最後再結。不扯了,你打吧,我真睡了。」

  聞銳鳴鼻腔里悶出一點笑意。

  起手第一把他運氣就不怎麼樣,倒是趙曉波跟章浩手氣爆棚,尤其是趙曉波,甩牌甩得眉飛色舞:「炸!欸欸欸浩子你別動了啊,我炸了!」

  「……我他媽管上!四個J!」

  他倆一副比誰嗓門大的架勢,只有聞銳鳴眉頭緊鎖,半晌沒打出一張來,全都是一個字:「過。」

  章浩說:「鳴哥你行不行啊,你看著好像那個老花。」

  聞銳鳴:「我牌不行。」

  「廢話,瞎子都看出來了。」章浩快笑死了。

  聞銳鳴左手拿牌,目光牢牢鎖定在自己這一把隨機分布的散牌上,右手卻不動聲色地拿過一個枕頭,擱在章尋脖子旁邊,然後用手背挨了下章尋的臉蛋。

  「嗯?」章尋還是沒睜眼。

  「頭抬一下。」

  章尋脖子一抬,枕頭就墊了過來。

  「該你摸牌了啊銳鳴。」趙曉波撇著眼提醒,嘴角邪笑著,「就你這臭手氣還分心,這麼想給我們送錢?」

  聞銳鳴摸了一張新的,眉頭依舊緊得像在盯瞄準鏡,緊接著沉默數秒:「這把能不能不算。」

  「我靠鳴哥你想得美!」

  「是你哥的錢。」

  「他的錢不能輸還是怎麼著啦?你今天就是輸它個十萬二十萬的,估計他都沒二話!」

  「可不?」趙曉波壞心眼地催促,「麻溜點兒吧銳鳴,管得上就管管不上就過。」

  「過。」

  「……」章浩翻了個巨大的白眼,「鳴哥你打牌真磨嘰!」

  章尋臉埋在枕頭上微微含笑,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好。他光滑的後背頂到聞銳鳴,聞銳鳴打牌的間隙看了眼,順手將他上衣拉好,遮住了那截窄腰。

  這第一把聞銳鳴就輸得不少,好在章尋剩下的錢多,輸點兒也就輸了。後面幾把他手氣有所好轉,章浩這小子一直走狗屎運,反倒是趙曉波牌越來越差,嘴裡不停的嘖嘖嘖:「操,我還就不信了,小原來,給我牌上吹口氣。」

  小原撩起頭髮直接朝他嘴上啄了一口,啵兒的一聲特別響亮,「行了吧?」

  「……行個屁!」趙曉波瞪了媳婦兒一眼,美滋滋地罵道,「毛病。」

  「哼。」

  洗牌的時候章浩好奇地瞟了他哥一眼,說:「我哥可真行,這麼吵他都能睡得著。一會兒你們還吃宵夜嗎,我有點兒餓了,這附近有個燒烤還挺不錯,走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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