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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都不叫了?」章尋在門口冷漠地看著他。

  章浩硬是梗著脖子不吭聲。

  「隨你吧,我也沒指望你還能跟以前一樣。」

  「哥!我不是——」話說到一半章浩就哽咽了,捏著荷蘭豆埋著頭開始抽抽搭搭。章尋皺了皺眉:「這是幹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可哭的?」

  「我害怕。」他哇一下哭出聲,扭身抱住他哥的大腿,「我怕你再也不理我了。」

  「……」

  章尋轉頭,正對上謝炎在外面笑瘋了的表情,頓時覺得更加頭疼。

  「鬆手。」

  「不松!」

  「你不鬆手誰摘菜?」

  「……喔。」章浩仰脖看了他哥一眼,抹抹臉繼續幹活了。

  餐桌上章浩宣布要保留學籍去參軍,除了章家父子以外的幾人都很意外,謝炎心直口快地問:「當兵得吃苦吧,就浩子這養尊處優的少爺脾氣能行嘛。」

  章浩狠狠白了他一眼。章平海說:「他想去歷練歷練就讓他去,我教不好這個兒子那就讓國家去教。」

  「國家不是你兒子的保姆。」章尋淡聲。

  「我一年交幾百上千萬的稅,讓國家把我兒子教成材還不行?」章平海橫眉冷斥,「我看你是翅膀硬了專和老子作對。」

  幾句話不對付,飯桌上氣氛也跟著變冷。吃完飯阿姨負責收拾,其他人轉移到會客室,章平海走過來敲了敲章尋面前的桌子:「你那個保鏢,是他勸你弟弟去當兵的,他的話有沒有譜?」

  「這你不該問我。」

  「人是你的人,我不問你問誰。」

  章尋抬眸不悅地看向父親:「就章浩這個底子,當兵要看部隊收不收,而不是看他願不願意去。聞銳鳴說了不算。」

  章平海把桌子拍得啪啪響:「剛才珠然還跟我說你們倆是玩玩兒,這像是玩玩兒的樣子?都開始為他頂撞上你老子我了。」

  「……對不起尋哥,我就是順嘴提了句。章伯伯下午說要謝他,還說他找回章浩有功,你別誤會。」

  章平海冷嗤:「搞些不三不四的關係,當著你朋友的面我不說你。」

  「是麼,」章尋當著他們的面卻沒打算給他留面子,「那應該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從小跟您沒學好。」

  極怒之下章平海摔了玻璃杯。謝炎見苗頭不對,匆匆出去給聞銳鳴打了個電話:「你過來把章尋拉走吧,我們跟他爸太熟了,也不好頂撞他爸,你一個外人無所謂,進來就說是提醒他晚上還有工作安排,讓章尋趕緊走,別再跟他爸吵了,越吵越難聽,真的。」

  聞銳鳴趕到時章平海正在氣頭上,臉色極其難看,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喘。阿姨戰戰兢兢地打算收拾玻璃杯的碎片,章尋阻止了她:「我來吧。」

  見聞銳鳴大步向自己兒子走去,章平海眼皮一抬,怒喝道:「誰讓你進來的?」

  不得不說長期身居高位的人,即使老了氣場依然強大,一個眼神就能讓小輩們噤若寒蟬。

  不過他顯然低估了聞銳鳴的心理素質。聞銳鳴那張臉平時總是堅毅平靜,嚴肅起來卻變得很不同,儘管面色如常,但眉宇間隱約可見幾分昔日的鋒利。

  「章總,我對您一向敬重,不想跟您起衝突。」

  「你一個不入流的外人,也配跟我談敬重不敬重?」

  章浩徹底坐不住了,迫不及待地跳出來維護:「爸,他救過我哥好多次,您這什麼態度……」

  「我什麼態度,我這就是當爹的態度。」

  不過他這麼一提,章平海也確實拉不下臉太刻薄,任憑聞銳鳴走到章尋身邊也沒再吭聲。

  地上的玻璃碎片把章尋手割了個口子,他用水沖了沖,回來就對聞銳鳴說:「沒什麼可說的了,走吧,我外套在樓上,你幫我拿下來。」

  等聞銳鳴一上樓,章平海就橫著眉毛叫住章尋:「你去巴黎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章尋身形一頓,回頭看向樓梯,聞銳鳴不在。

  「還沒消息,有眉目了會跟家裡通氣。」

  「有需要就跟家裡提,別繃著面子一個人死扛,錯過機會才叫得不償失,做人要務實不務虛。」

  章平海這是在敲打他。畢竟是親父子,很多地方一脈相承,比如對情感和機會的權衡。他們可以上一秒還吵得不可開交,下一秒又像沒事人一樣坐在一起分析利弊。

  「知道。」章尋平靜地說。

  章平海點點頭讓他們走了。

  外面夜色深深,章尋步伐很快,秋末的冷空氣從四面八方圍過來,他不自覺把外套裹了裹。

  上了車兩個人誰都沒有先開口聊什麼,氣氛莫名的沉默,而且章尋臉色也確實很疲倦。

  開到某個街區,聞銳鳴將車暫時停靠到路邊推門下車。

  「你幹什麼去?」

  聞銳鳴頭也不回地走了。

  章尋心一下提到嗓子眼,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沒跟下去,直到看見聞銳鳴進了一家便利店才稍微鬆口氣。

  三五分鐘後,聞銳鳴風塵僕僕地趕回。章尋若無其事地看向塑膠袋:「買什麼去了?」

  沒想到聞銳鳴拿出了一盒創口貼。

  他把頂燈打開,在光下仔細檢查章尋指尖的傷口,章尋怔忡地盯著他看。

  他發質堅硬,烏黑的頭髮微微支楞,顯出原始野性的男人味。而且他肩膀本來就寬,此時背肌拉開就顯得更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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