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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酒說的也是實話,要不是剛才親眼看到高明被橫樑砸斷了腿,在場這麼多警察總有自告奮勇的。

  很多時候,人的膽量比自己想像的要小。

  琴酒以為就高明的脾氣,聽到這話怎麼也得據理力爭,或者至少冷臉,誰知對方只是一眨不眨地凝望著他。

  琴酒無法用語言來描述,高明的眸像海,揉雜了萬般情緒:

  有失而復得的狂喜,有拼命壓抑的憤怒,還有沒來由的恐懼……

  琴酒被盯得汗毛林立,故意兇狠道:

  「別用這麼噁心的眼神看我。」

  「嗯。」

  一切恢復如常,除了高明纏上來的手指。琴酒越想抽出,就被握得越緊,骨頭幾乎被折斷了。

  「傻X。」他咬牙切齒地說,一邊卻放棄了掙扎。

  高明的手鬆了些,卻還執拗地握著他。

  另一邊,百田和警察的爭吵到了尾聲。確切地說,是百田精神不濟,罵不動了。

  那警察拍拍屁股起身,來到門口清理雜物,幾個同僚見狀也來幫忙。

  相比繼續回桌下當縮頭烏龜的百田,高下立判。

  高明的手動了動,看上去想要幫忙,琴酒狠狠拽了下他:「你給我坐好。」

  說著,自己代替高明走上去。

  內心深處,他還是擔憂樓下降谷的安危。

  那傢伙命那麼硬,幾次抓老鼠都安然無恙,總不會死吧?

  人多力量大,門口的障礙物很快清理完,這段時間,大樓也幸運地不再晃動。

  但當問到「誰願意下去看看」,大家都犯了難。究其原因,現在斷電,他們對地勢又不熟,加上隨時捲土重來的地震,很可能這一走就再沒命回。

  琴酒看一群警察磨磨嘰嘰,心裡煩得不行,推開幾個礙事的就要往下走。

  「唉,等等!你都沒有手電筒,下去不是送死嗎?」

  其實琴酒有,斷電就是他策劃的。但他不可能當著眾人拿出來,因為那樣等同於自曝。

  他正要置若罔聞地離開,先前兩個被派去檢查電閘的保鏢上來。

  他們也有手電筒,中間還架著個人,刺眼的黃光往人臉上一照,居然是服務生打扮,灰頭土臉的降谷零。

  「We found this guy in the hallway.」

  刺眼的燈光讓降谷轉醒,他看見眼前的琴酒先是一愣,而後轉頭,耳廓莫名泛紅。

  「?」

  從他和保鏢口中,大家得知下面兩層已經完全塌陷,頂樓處於懸空狀態。

  這意味著,下一次強震來臨前,如果還逃不出去,他們很可能全軍覆沒。

  一瞬間,哀嚎和哭叫布滿整個會場。黑暗的環境又把聽覺無限放大,恐懼在每個人心中不斷蔓延。

  但坐以待斃不是辦法,包括先前和百田吵架的那個警察,一部分人想到了天台。

  他們借著微亮的光跑過去,用力推門後才發現根本打不開!

  「怎麼會這樣?」

  「難道老天真要我們死在這兒?」

  正當眾人絕望時,背後的琴酒突然說:「找根繩子,我爬出去看看。」

  「你說什麼?」旁邊的降谷不可置信問。

  琴酒嗤道:「你一個服務生,連繩子放哪兒都不知道?」

  他話音剛落,降谷還沒來得及回答,牆角處發出一聲暴喝:「想都別想,我不可能讓你去冒險!」

  大家嚇了一跳,保鏢打手電筒照過去,發現是被砸斷右腿的諸伏高明。

  琴酒心裡很煩,但想到高明的斷腿和自己有一定關係,對方剛才還昏迷了,耐著性子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說:「放心吧,我會好好回來的。」

  誰知,聽到這話的高明臉色驟沉,猛地拍開琴酒的手吼道:「你對我撒的謊還不夠多嗎!」

  此話一出,場內噤若寒蟬。這群人有不少和高明在研討會上打過照面,聽過對方分析的案例。印象里諸伏高明是個有禮貌且儒雅的男人,怎麼會有這麼陰鷙如困獸的神色?

  琴酒懶得理他,直接轉身對另一名服務員說:「去找又長又粗的繩子……最好牢一點。」

  話雖這麼說,琴酒也明白,這種繩子對他的人身安全沒有任何保護作用,只是求個心理安慰。

  他視線瞥過一旁沉默的降谷,冷聲道:「你也想攔著我?」

  降谷搖搖頭,等繩子好不容易找來了,卻一把搶過:「我去。」

  「一個服務員,能有警察身體素質好嗎?」

  琴酒輕蔑地笑著,接過繩子時又把指縫間擦了蜂毒的針換過去:「你還是好好照顧我們的壽星吧!」

  但這時,誰還有空關心百田陸朗死了還是活。

  降谷收了針站在原地,看琴酒拖著一捆厚重的麻繩走到窗邊,他想像對方銀白的長髮在鼓譟的風中瘋狂起舞,單薄的背影隨時都會像斷線的風箏消失無蹤。

  但其實,琴酒現在是黑色短髮,西裝里也塞了些特殊材料讓身材看上去更加魁梧。

  他試了試繩子的承受力,把一端系在自己的腰上,轉身準備去固定另一端時,降谷一步步走過來,扯了扯身上的繩子:

  「放心,我下盤很穩。」

  琴酒瞥他一眼:「你瘋了。」

  「如果不想我死的話,就好好回來。」

  「你是死是活,關我屁事。」

  琴酒說著,走回窗邊,在眾人焦灼的注視中翻出去前,還是沒忍住看了眼腳邊的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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