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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降谷震驚地回望景光,對方臉色冰冷,看都沒看他一眼,越過他的肩膀直視對面的陣平:

  「那你又怎麼樣呢?需要我告訴大家,你是怎麼躲在教官的辦公桌底下,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把自己褲子都弄髒了嗎?」

  「!」

  聽到這話,剛才還很得意的陣平臉色驟變。

  剩餘兩人不約而同看向他,眼裡有古怪、有驚詫。大家都是男人,說到「褲子弄髒」果然最先想到那種事。

  陣平被目光凌遲,不管不顧衝上去,降谷和萩原挺身阻攔,幾人頓時打作一堆。

  雖然四人現在關係親近,但要真分個親疏,萩原肯定是幫陣平,更何況降谷綜合第一,和兩個人對抗也綽綽有餘。

  纏鬥間,萩原褲袋裡的東西滾落,輕微的聲響沒引起他們本人,而是景光的注意。

  他低頭望向自己腳邊,等看清那管橘粉色的唇膏頓時眸色一凜。

  「教官嘴唇上的傷口是怎麼弄的?感覺很粗糙。」

  「被瘋狗咬的,不過塗了唇膏應該會好得很快。」

  黑澤是那種自己會塗唇膏的人嗎?

  之前有看見過萩原塗唇膏嗎?

  如果沒有,他為什麼隨身攜帶?

  嘴唇上的傷口、視頻、唇膏、萩原……

  一瞬間,所有的線索串聯成線—

  送黑澤唇膏的是哥哥,幫他塗的卻另有其人。

  想通的景光莫名笑了聲,轉頭看向窗戶上的自己,臉色陰沉得很可以。

  這種情況下也要沉得住氣嗎?

  恐怕世界上沒人能做到吧!

  他想著,大步流星衝上去,一把揪住萩原的後領朝對方揮拳。

  對降谷戰意正酣的萩原愣了下,右眼結結實實被打中。他倒吸口冷氣,等模糊的視野恢復清晰,不由怒火中燒:

  「你又在發什麼瘋!」

  「幫教官塗唇膏的是你嗎?」

  萩原瞥了眼景光握在手裡的東西,眸中閃過一絲煩躁。

  該死的,怎麼沒發現這玩意兒丟了?

  他挑眉笑道:「對啊,怎麼了?想知道我是怎麼幫教官塗的嗎?」

  「你!」

  萩原抓准對方情緒波動的瞬間,猛地探手奪回自己的東西,見景光還不依不饒,索性一腳踹在對方膝蓋上。

  他捂著右眼居高臨下看倒在地上的景光,惡狠狠說:

  「你以為我看到你早上在計程車里像樹袋熊一樣纏著他,我就不生氣嗎!」

  本來還看在景光發燒的份上,現在,算了。

  打一個人也是打,兩個、三個也是打。

  又有什麼區別呢?

  不過,打架可以抱團,極度排他的愛情不可以。

  所以說到底,這次還是要各自為陣。

  萩原想著,朝距離自己最近的陣平揮拳過去,在對方錯愕的眼神中,終於心無旁騖打成一團—

  四個人不分敵我地打成一團。

  *

  半小時後,鼻青眼腫的四人在教官辦公室排排站。

  黑澤擰開手裡唇膏的蓋子,在指尖蹭了點,又揉搓兩下,像是在檢測這東西的滋潤程度。

  他長而直的雙腿擱在辦公桌下的踏板上,露出漆黑鋥亮的皮鞋面和一小截腳腕。

  站在桌前的四人明明剛才還像鬥志昂揚的公雞,這會兒卻都成為蔫兒了吧唧的小白菜,大氣不敢喘一聲。

  但他們垂著頭,視線也不老實,總是往黑澤的身上瞟,那些被他們擦過、拽過、親過、咬過的地方,只要靜靜地呆在那裡,就讓他們心浮氣躁。

  這樣拙劣的窺視當然沒能逃過黑澤的眼睛。他嗤笑一聲漫不經心道:

  「其實我無所謂打架,但你們四個都『站』在我面前,讓我很不滿意。在我的觀念里,要麼你直接把人打進醫院,自己退學等著坐牢,要麼就給我安分守己。」

  他用眼角餘光打量下四人,混著些許鼻音問:「對嗎?」

  「……」

  回復他的是一片寂靜,不過呼吸聲明顯比剛才大些。

  腦子裡裝死很久的系統驀地跳出來:「emmm,他們要是退學,你的任務可能就完不成了。」

  「……」

  黑澤狠狠擰了下眉,從座位上站起。他手插口袋直接掠過最右的降谷,走到景光面前,伸手探探對方的額頭,自言自語道:「我的手好像太冰了。」

  說著,他又彎腰把臉湊過去,景光嚇得倒退一步,在他的呵斥聲中勉強站住。於是額抵著額,黑澤細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樑和殘存創口的嘴唇都毫無保留地暴露在景光眼前。

  他知道大家都在看著,不該有任何逾越行為,但也貪戀這一刻的特殊對待,所以下意識屏住呼吸,連眼睛都強撐著不讓它眨。

  「教官,你罰我們吧!」景光身旁的陣平很急切地喊,蠢蠢欲動的手隨時都可能直接過來拽黑澤的手腕。

  但景光什麼都不在乎,只一心注意黑澤的動態。

  「告訴我。」他聽見黑澤循循善誘說,「是誰先挑事的?」

  「!」

  景光頃刻間從如踏雲端的幸福感墜落,清醒過來,抿緊的唇張開一條縫:「對不起,我不能說。」

  黑澤狹長的眼眸划過一絲惱意,上半身像蛇靈敏地縮回去,接著反手給旁邊的松田一個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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