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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光回頭看他一眼:「不換嗎?」

  「沒必要。」

  黑澤脫鞋入場,錯過了景光一瞬間緊攥的拳。

  等抬起頭,對方已經恢復如常:「那就開始吧,請多指教。」

  *

  景光不知怎麼搞的,和下午擒拿課上判若兩人。

  他出招又狠又准,簡直把對面的黑澤當成要噬其血肉的仇敵。

  終於他找準時機把對方按倒在地,還拿出扎帶代替手銬捆住手,輕易不能掙脫。

  黑澤配合地由他弄了會兒說:「你的擒拿術過關了,放開我。」

  景光置若罔聞,站在黑澤身後放肆地盯著。

  從他的角度能看見對方把長發紮成馬尾後露出的一截脖頸,又白又長,像天鵝。

  但天鵝的脖子很脆弱,仿佛一掐就能斷。不知道黑澤教官的怎麼樣。

  「你沒聽見我說話嗎?」黑澤語氣低沉。

  景光這才動了,方向不是黑澤被束縛的手而是腿。

  他邊撩起對方礙事的長褲邊說:「我知道教官不願意換訓練褲的原因,是怕遮不住—」

  說話間,黑澤的小腿映入眼帘。

  一面光潔如初,一面布滿了深淺不一的粉色花瓣。

  從密集程度,不難想像做這種事的人是多麼瘋狂。

  強烈的對比讓景光頭暈目眩,他用力捏住手裡單薄的布料,指甲都狠狠掐進掌心。

  「是陣平,對吧。教官和學生做出這種事是被允許的嗎?」

  明明處於劣勢,黑澤卻不緊不慢彎腰笑了:

  「這都要怪你啊,景光同學。要不是你來找我加訓,松田君是不會發瘋的。」

  「什麼……」

  景光頓時怔住。

  是因為他嗎?

  因為他突然出現,陣平才不得不躲到黑澤的辦公桌下?

  因為他提出單獨加訓,陣平才會嫉妒發狂,對著黑澤的腿做這種事?

  一切都是他的問題……嗎?

  景光的心裡驀地冒出個聲音否認,很輕,要努力聽才能抓住。

  但沒等想好,他忽然眼前一花,伴隨失重感,那飽受創傷的腰重重撞在地上,痛得他一閉眼。

  等再度恢復光明,他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黑澤壓著他的腿,冷漠的臉出現在頭頂上方:「你說的沒錯,教官和學生是不該做這種事。所以—」

  對方俯身湊近他耳畔,用最溫柔的聲音說最冷酷的話:

  「我只能殺了你滅口。」

  「!」

  景光自然不信,對方是廣受讚譽的好警察,怎麼可能犯罪?

  但當黑澤握著槍抵住他胸口,景光還是本能地掙紮起來。

  他雙手被用專業的方式束縛,腿卻還自由,於是屏住呼吸,像看見食物的獵豹猛地發力。

  「砰!」

  劇烈的晃動讓黑澤都猝不及防,雖然快速穩住身體,短短几秒也足夠景光逼近。

  兩人就致命的武器你爭我奪,意外間,景光竟對著黑澤的臉扣動扳機。

  「!」

  他嚇得忘了呼吸,但預想中讓他追悔莫及的血腥並未出現。

  子彈沒有射出,槍.口也沒有硝煙,有的只是拂動黑澤金色長髮的一陣風。

  那場景太美了,尤其是激烈爭鬥後的靜謐。

  他看見面前的黑澤緩緩卸下臉上的緊繃,挑起唇。

  「教官,你……」

  「諸伏景光,無論什麼時候,記住剛才的感覺。就算狡辯,把責任推給他人,也要活下去。」

  景光不知道黑澤為什麼要對他說這番話。或許警察確實是危險性很高的工作,危險到他還沒出警校,教官就擔心他會死掉。

  原來黑澤是這麼多愁善感的人嗎?

  景光一度抿成直線的唇又溫柔地彎起來:「好吧教官,我答應你,就算很狼狽也會拼命活著。但—」

  「你能不能先幫我把扎帶解開?」

  黑澤依言照做,下垂的眼帘和細密的睫毛,只是看著就讓景光的內心悸動不已。

  周圍那麼安靜,而他的心跳很快。「撲通、撲通」,一下下迴蕩在耳里,比世間的任何聲音都更嘈雜、美妙。

  好想親吻眼前的男人。

  現在、這一刻。

  親吻他顫動的睫毛、單薄蒼白的眼皮、微微翹起的鼻尖,一切的一切。

  景光下意識舔了舔唇,被火淬鍊過的嗓音留下永恆的低沉:「教官……」他小心翼翼開口。

  「你確實該穿棉質的訓練服。」黑澤冷不丁說。

  「?」

  景光順著黑澤的視線下滑,發現身體某處的變化,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教、教官。我們剛才鬥爭太激烈了,這是正常現象,你也是男人應該懂的。」

  面對景光的語無倫次,黑澤只是平淡地「嗯」了聲。仿佛學生真的圖謀不軌,也無所謂。

  而諸伏景光不是沒有在和同學的訓練中貼身過,但有這麼明顯反應的還是第一次。

  隔了好幾秒,他總算冷靜。

  「教官。」

  黑澤不耐煩地皺皺眉:「幹嘛。」

  「如果喜歡你的話,可以嗎?

  黑澤聞言頭也不抬:「你不怕我說出去讓你被開除?」

  「那我就去告訴別人,你和陣平在桌子底下做那種事。」

  「身上的印子遲早會消,你沒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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