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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自始至終的目標,只有讓他們老大枉死在手術台上的庸醫。但不知為何竟變成現在這樣騎虎難下的狀況。

  他咬了咬後槽牙,掏出對講機說:「別開槍,先想辦法出去再會合。」

  降谷零不敢鬆懈,一手握住男人的肩膀一手扶槍—

  如果能把武器奪過來的話……

  男人看出他的意圖,猛地抬起槍管砸向降谷的手腕。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男人從小腦子笨,體會不到學習的樂趣,16歲遊蕩在社會時偶然碰到老大。

  老大給他們吃穿和一個溫暖的

  但大家都傳聞,無論是誰,只要到了20歲就會被趕出這裡。

  他20歲生日那天,老大買了個巨大的蛋糕對他說:「你也是時候改變一下生活的方式了吧?」

  被信任的人拋棄的屈辱讓他好一陣都渾渾噩噩,後來他找到一份保鏢的工作,決定要努力生活,也漸漸理解了老大的良苦用心—

  就像一再把雛鳥推下懸崖的老鷹,只有適時放手才能讓他們學會飛翔。

  但沒想到,他來不及表達對老大的感謝就聽到對方枉死在手術台上的消息。

  「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竟然是這句爭吵為他們的關係畫上句號。

  男人集結以前的弟兄到醫院為老大討公道,沒成想那位經常在節目上展現仁德的腦科專家卻一臉冷漠地說:「要怪就怪他運氣不好。」

  男人別無他法,厚著臉皮找到自己已經成為精英律師的同學,那人也說腦外科手術的風險本來就大,要賠償也只能主張醫療過度,數額最多不超過300萬日元。

  300萬隻是許多普通白領一年的薪資,卻斷送了他們重要之人的命。

  他們這麼做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早年和老大離異,獨自生活的那對妻女。

  300萬雖少,也夠那娘倆過一陣的了吧?

  他垂下懊悔的眼睛,忽然遠方傳來一聲槍響。男人眸色驟變,猛地推開身旁的金髮青年,趴在地上破口大罵:「誰特麼讓你們隨便開搶?」

  降谷趁亂撲向綁匪,兩人打作一團。他打了三場架,精疲力竭。很快被男人反鉗住手腳。

  男人騎.在他身上,失去理智般地掐住他的脖子問:

  「你有過憤怒嗎?知道想要追隨的人已經不在那裡的痛苦嗎?」

  「!」

  一直被人用異樣眼神看待的憤怒,即使受傷也再沒人幫忙溫柔包紮的痛苦—

  他怎麼會不懂!

  這兩句話像彗星一樣擊中降谷,他一膝蓋踢中對方的尾椎,咆哮著坐起來正要反駁,一顆破空而來的子彈擦著他腫脹的左臉直直射穿對方的肩膀。

  噗嗤!

  噴涌的血液濺了他滿頭滿臉,他茫然四顧,隔著沙丁魚般的人群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穿墨色風衣的黑澤教官走過來,淺笑著欣賞了會兒他頸間的瘀痕,彎下腰說:「讓我教你件事吧,降谷同學。永遠不要把主動權交到別人手上。」

  對方太陽般耀眼的金髮划過降谷充滿血污的臉,帶著胡桃的味道,順滑而柔軟卻—

  噁心得讓他想吐。

  *

  跟在人群身後的琴酒很不爽,因為腦內突然出現奇怪的電子音。

  這東西用電擊讓他的槍法失准也就算了,還一直絮絮叨叨:

  「你這樣教學生,他們會壞掉的!他們壞掉你就慘了,要被醬醬釀釀反覆爆炒。」

  什麼狗屁玩意兒。

  他一個組織的Top Killer怎麼會被這群蠢貨下油鍋?

  自稱「系統」的東西說不過他,又開始故技重施……

  片刻後,琴酒揉搓被電到麻木的手腕,表情陰鬱。

  難道腦子裡的子彈已經讓他產生幻覺了?

  *

  1樓大廳的自動感應門停電不能用。起初人們想用蠻力拉開,嘗試未果後工作人員推來了沉重的備用電源。

  他們連好插座,指示燈亮起,就在大家以為即將逃出升天時,門下「刺啦」冒出火花,接著竟一把鎖上再也打不開了。

  「這怎麼回事啊?」大家議論紛紛,眼中難掩驚慌。

  降谷零推開人群,用警校里學到的偵查技能仔細觀察周圍。

  門口的地毯邊緣微翹,仿佛被人動過。

  他示意大家退後,小心翼翼地掀開地毯,被面前的景象驚得心跳一頓,下面竟是密密麻麻的線路。

  他身後的男人惶恐地大叫:「這是引線吧!這麼說醫院裡面有炸、炸、彈?」

  「什麼!炸彈!」

  這個可怕的詞彙像是在沸水裡投下巨石,一下讓大家炸開了鍋。

  一些壯漢趕忙拉開降谷,免得他不小心引發火花。另幾個拿來了逃生錘想硬生生砸碎自動門上的玻璃。

  「別亂動!說不定還有別的機關。」

  據降谷推測,自動門之所以上鎖是因為他們剛才連通了備用電源。

  聽到這話,人們更加焦慮。

  那幾個拿逃生錘的男人直接走到綁匪面前一腳把他們踹翻:「說!你們把炸彈藏哪兒了?」

  他們看為首的綁匪肩膀還在流血,不假思索地舉起逃生錘就要砸下。

  「我不覺得他們知道炸彈的下落。」靠在窗邊的琴酒慢悠悠說。

  「你憑什麼這麼斷定?」

  「因為想要自動門上鎖,必須改變電腦程式,他們做不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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