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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谷拒絕了景光和鬼冢的攙扶,倒數第二個走出道場。

  他經過黑澤身邊被不很意外地叫住:「你知道自己為什麼輸嗎?」

  他看著黑澤,誠懇地搖了搖頭。

  「因為這裡。」琴酒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一臉的興趣索然,「讓我感覺無聊。」

  「……」

  降谷一聲不吭地走了,琴酒注視著他頹然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小子到底經歷了些什麼才會變成組織里那麼老奸巨猾的鬼樣子?

  為了讓自己更好地思考,他回到場內默默擦拭起了竹刀。

  *

  60圈對降谷而言並非難事,現在則更像是解脫。

  如果跑到汗流浹背就可以忘記自己的慘敗,對身後這些議論置若罔聞……

  可事與願違,黑澤的模樣總是浮現在眼前—

  他脫下護具時輕蔑的眼神,還有自己離開時他的那句「你讓我感覺無聊。」

  降谷咬緊牙關,想要衝破自己的極限般再次加速。

  「欸,零!你別跑這麼快了。」

  狂風讓景光擔憂的呼喚變得模糊,零的嘴裡漸漸嘗到血腥的味道。

  快點,更快點,一定要—

  【跑到黑澤的前頭去,不讓他小看。】

  這個念頭像鞭子一樣驅使著降谷,讓他不斷加速,終於把所有人都甩開好幾圈,第一個衝過了終點線。

  *

  跑得近乎虛脫的降谷零鬼使神差回到這裡。

  他說不清自己是否想這麼快就見到黑澤,但當聽到道場裡傳出細碎的呻.吟,他還是鼓起勇氣跑了過去。

  「教官?」他試探性地叫了聲,沒有回答。

  降谷探出腦袋,看到黑澤趴在地上,痛苦地捂著自己的頭。

  「!」

  降谷趕忙跑過去,握住對方的肩膀,想從地上扶起。

  「黑澤教官,我是降谷。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

  琴酒沒有回答,實際上,他自從比賽結束就開始頭部不適。起初他以為是波本用竹刀打得太狠,然而這股鈍痛漸漸地愈演愈烈,並在他起身準備回辦公室休息時達到頂峰,猶如數萬根鋼針一齊從後腦勺狠狠紮下!

  他一時沒站穩,摔倒在地。

  誰知道這麼狼狽的場面居然被波本逮個正著?

  羞恥感讓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僅剩的理智也宣告出逃。

  「滾。」他氣急敗壞地說。

  降谷零卻像個愣頭青靠得更近,「如果您站不起來,我可以……抱您去醫務室。我們現在就走。」

  降谷說這話時也猶豫了幾秒,誠然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有點辣眼睛,不過人命關天,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放特麼的狗屁。

  琴酒沒想到波本腦子裡還有這麼裝漿糊的時候,靠著模糊的視野,他發現對方真打算伸手抱自己,立刻急火攻心,蒼白的手指胡亂地在地上摸索一陣,找到了橫屍的竹刀,在波本碰到他身體的前一秒,用盡力氣揮出去吼道:

  「我讓你滾!」

  「啪」的一聲,萬籟俱寂。

  竹刀猛地抽在降谷左臉,立刻浮現出一大片紅痕。

  他愣住了,感覺自己的皮膚火辣辣地疼。

  黑澤看都沒看他一眼,像護住尊嚴般緊緊攥著手裡的武器,聲音嘶啞地說:

  「滾出去,關上門,然後當作什麼都沒看見。」

  「……」

  兩人僵持著,互不言語,過了將近一分鐘,降谷零總算乖乖起身離開。

  聽到不遠處的關門聲,琴酒暗自鬆了口氣。

  又過了會兒,要命的頭痛如潮水散去,他撐一把地板勉強起身,沒有第一時間走出去,而是謹慎地豎起耳朵聆聽—

  外面沒有任何動靜,討人厭的傢伙應該已經離開了。

  畢竟印象中的波本也不是喜歡用自己的熱臉貼別人冷屁股的存在。

  琴酒拉開紙門,臨走前像只困獸,銳利的目光猛地朝角落看去。那裡沒有多餘的影子。

  非常好。

  他穩住自己的步伐,慢慢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過了好幾秒,降谷從附近的男廁所閃身而出,擔憂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前面人的背影。

  而他的左臉已經腫得跟饅頭一樣高了。

  第3章

  警校的用餐時間有嚴格限制。

  景光東張西望沒發現幼馴染,正尋思多打份飯帶回去,忽然熟悉的身影闖入視野。

  他三兩步跑過去:「你去哪兒了?」

  等看清對方的臉,又忍不住倒吸口冷氣:「誰把你搞成這樣的?」

  景光聲音不小,降谷又從來都是大家視線的焦點。

  此話一出,食堂里的人頓時把目光集中在他們身上。

  降谷零抿抿唇,沉默地走向剛才景光坐的位置。

  「你還吃嗎?不吃的話給我吃點。」

  景光跟過去小心翼翼地問:「要不我再給你點份新的?」

  「不用了,反正也沒什麼胃口。」

  儘管還沒開始吃飯,降谷已經能預見這會是多麼艱辛的體驗,因為就算現在說話,他也花了很大力氣忍耐疼痛。

  「誒,你別說黑澤教官還真狠。畢竟是咱們這屆的Top,被教訓成這樣,臉往哪兒擱?」

  旁邊的人突兀的聊天聲順著風飄來。

  對方的朋友拍拍他的肩膀笑罵道:「要你管這麼多,不是來吃飯了嗎?人家的臉皮比你的內褲還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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