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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路上頗具野性的靈植,鹿舟點了點頭。

  著實浪費了許多。

  幫瓊月嶼規劃一下靈性,是一本萬利的事情,他沒有理由拒絕。當他這麼想著時,裴崤白卻道:「我想把這件事交給你。只要你能看上,便讓所有鬼修輔助。鹿長老經驗豐富,之後靈植的處理,以及與仙門的溝通,也要多多麻煩你。」

  這……鹿舟腦袋空白了一瞬,喃喃道:「你應當知道,這就相當於讓我參與了瓊宇嶼的運作。」

  而且權力還不小。

  如果要以乘風宗類比,便是他曾經擔任的大師兄職位。然而聽裴崤白的意思,他甚至隱隱將自己與裴景湛,在這方面的權限,放在了自己之下。

  鹿舟忍不住皺起眉頭:「把門派的核心交到一個外人手中,不是一個理智的做法。」

  裴崤白看著不笨,怎麼會做出如此不經思考的決定?

  鹿舟忍不住說教了幾句。

  裴崤白一直含笑聽著,中途還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差點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

  鹿舟說完,才有些不解地望向他。

  裴崤白和他說這些,除了愚蠢,仿佛還有別的可能……

  裴崤白將摺扇收起,施施然笑道:「鹿長老這說得是什麼話?不能讓外人控制瓊月嶼,可你怎麼是外人——哎呀,鹿長老,你不會想離開瓊月嶼吧?」

  裴崤白故作訝然,俏皮,但欠揍。

  裴崤白的性子,與他儒雅的外表反差極大。

  鹿舟被逗笑,卻沒有立刻回答。

  對於自己的歸屬,他一向很慎重。

  一次選擇,忠於一生。

  上一世,他生是乘風宗人,死便也是為乘風宗。

  這一世,他不願再蹉跎於過去,拼盡全力逃離了乘風宗,卻好似一個無根之人,活得宛若游靈。

  他最終閉上眼睛,輕輕笑道:「讓你來勸我,是他的意思?」

  「如果可以,他更想親自上陣。」裴崤白笑道,「可惜不行。」

  要是裴景湛聽到這話,恐怕要氣活過來。鹿舟笑著搖了搖頭:「那我試試。」

  嘴上這麼說著,但他有預感。

  一種歸屬感落了地。

  他有了一個新的家。

  希望這一次,迎接他的是不那麼黑暗的生活。

  ·

  三年後。

  青年放鬆地坐在靈氣組構的瀑布前,安靜合眼冥想。

  在瀑布之後,絲絲縷縷的鬼氣冒出。

  沒過多久,鹿舟耳邊傳來裴崤白的聲音:「今日如何?」

  「沒有動靜。」鹿舟探出手來,鬼氣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掌心。鹿舟頓了頓,又道,「不過,應該快了。」

  「有你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耳邊傳來了仲夏的聲音,「不過你也別老盯著個閉關的鬼,瓊月集就在今晚,你什麼時候出發?」

  鹿舟勾了勾唇角,望了眼氣息圓融、毫無所覺的瀑布,施施然起身:「現在吧。」

  ?

  瓊月集上張燈結彩,與幾年前擺在路邊、偶有建築相比,如今的瓊月集稱得上一聲雕梁畫壁,建築內人頭攢動,茶館中更是熱鬧非凡。

  在各個建築之中,不乏靈力驅動的機械,大大簡化了瓊月集中做事的步驟。

  這不僅僅財力的提升,更代表瓊月嶼的實力已經被仙門認可。

  鹿舟帶著鬼修檢查了一下維持機械運行的靈石,而後輕車熟路地起身,前往茶館獨立的小天地內。

  仙門派來了使者,想和他談談,將基礎的機械引入仙門的事情。

  鹿舟輕輕吐出了口氣。

  這是件他從前做夢也不敢想的事,如今卻切實發生了。此事關係重大,其中關竅複雜,他帶著不少已經對機械之事有了經驗的鬼修,與仙門的隊伍溝通,須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

  在進入茶館前,鹿舟被人叫住。

  他有些訝然地回頭:「許虛竹?」

  這位萬法宗曾經的大師兄,在前兩年銷聲匿跡,後來卻忽然成為了宗主。

  鹿舟打量了他一會兒,笑道:「你現在看起來,氣色倒是好了不少。」

  他們上次見面,還是鹿舟沒有離開乘風宗的時候。

  許虛竹望著面前即便被瓊宇嶼精細養著,面色卻還有些蒼白的人,頗有些哭笑不得的錯位感,輕咳道:「這話應當我對你說。」

  兩人相視而笑,不再追究其他。

  「你看上去有事在身,我在茶館的天字二號包間等你。」許虛竹道,「你忙完若還有時間,便直接過來。」

  鹿舟點頭應好,帶領鬼修,身影消失在茶館一號房間的方向。

  在房間內是一個殿宇般的小空間,不少仙修列位而坐。為首的化神修士氣度穩重,帶著令人心安的溫潤氣息,時不時和顏悅色地側頭,傾聽周圍仙修的言語。

  察覺到鹿舟進入,化神修士起身前迎,虛虛執起鹿舟的手,將他引入自己身旁,另一個主座。

  短暫的寒暄後,鹿舟讓身邊的鬼修取出新的圖紙。

  他出言時,周遭的修士無論仙鬼,俱是聚精會神地聆聽。

  短暫地商議完,為仙門的試點鋪設水車的計劃,鹿舟的神思從圖紙中抽離開,心中流過些許暖意。

  他環顧一周,看見理智健全、情緒穩定、氣氛輕鬆的仙修與鬼修們,輕輕垂眸,眼底漾開一抹輕快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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