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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風宗的主峰, 鹿舟與清暄真人遙遙對立。尷尬的沉默瀰漫在兩人之間。

  清暄真人看著底下,選擇回來的少量雜役,眼中有淚光閃過。

  鹿舟收回了視線。

  天機閣的人走後,他給了雜役們離開, 還是回到乘風宗的選項。回來的人符合他的預想,但恐怕比清暄真人想得要多些。

  鹿舟留在清暄真人身邊, 是因為好奇, 清暄真人怎麼就恰好在所有危機都已經解決的時候, 忽然出現了。但鹿舟懶得看他感動自己, 轉身想要離開。

  「舟兒。」清暄真人從身後叫住他。

  有話不直接說,非要等到別人要走了, 才能想得起來說麼。

  鹿舟停住腳步,轉頭望向清暄真人。

  那視線不帶一絲感情, 清暄真人下意識頓了一下,才撿回了自己想要說出口的話:「明霄負傷,霽兒昏迷不醒,晚吟已經辭行……南意未負傷,卻難以獨當一面。如今宗門損失慘重……」

  他深深嘆了口氣。

  鹿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師尊還想讓我犧牲自己,來救下乘風宗麼?」

  他對乘風宗已經仁至義盡了。

  卻沒想到,鹿舟的心聲,從清暄真人口中說出。

  清暄真人搖了搖頭:「不,我知道你已經對宗門足夠仁慈,我們甚至該感謝你。否則,以你如今的實力,即便想對乘風宗發難,我們也無法與你抗衡。」

  與巨魔的一戰,讓所有人都調整了對鹿舟實力的評估。

  清暄真人抬頭,望著這個他熟悉又不熟悉的大徒弟,滿目滄桑中透著茫然。

  他喃喃道:「我只是想知道……乘風宗,真的沒有救了嗎?」

  鹿舟的心猛然躍動了一下。

  一股衝動順著心臟流淌到了四肢,他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鹿舟最終在沉默中,卸下了力氣。

  「乘風宗宗主。」青年仰起頭,眼中儘是解脫。

  他譏諷道:「這不應該問,在宗門的災難到來時,消失不見的你與劍尊麼?」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在鹿舟的預料之中。即便是裴景湛因為對付巨魔不得不從他身邊離開的可能性,鹿舟也有考慮過。

  他唯一失算的,是在巨魔現身的那一瞬,便宛如人間蒸發般的青玄劍尊與清暄真人。

  那時,他才第一次親眼見到,乘風宗走向死路的開端。

  面對鹿舟直白的詰問,清暄真人陡然面如死灰,竟然生出了向鹿舟這個小輩解釋,求得他原諒的卑微念頭。

  他張了張口,聲音艱澀:「師弟他……有別的安排。」

  所以實際上,他們消失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受傷,或是不敵巨魔……

  只是單純的拋棄了宗門之中的百十條人命罷了。

  鹿舟的目光如同審視,宛如穿透了清暄真人的魂魄,在他最羞愧的傷疤上鞭笞。

  青年最終一言不發地轉身,衣袂隨風而動,距離與清暄真人越拉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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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時是兩個人,卻只有鹿舟一個人回到了逍遙峰。

  在巨魔降臨時,靈感力強的文秋只能瑟縮在角落裡發抖。如今鹿舟回來,他欣喜地衝過來,盯著鹿舟孤獨的身影愣了半天。

  最終,白色小肥啾落到了鹿舟的肩頭,用長著軟毛的鳥嘴輕輕蹭了蹭鹿舟的臉頰,沒有多說一句話。

  鹿舟反而忍俊不禁,指尖輕撫文秋的尾巴:「沒事,我們今天就可以著手離開,去找他了。」

  文秋啾啾叫了幾聲,表示應和。

  而後,小鳥的翅膀覆蓋在了鹿舟的手上,試圖用體溫捂暖鹿舟冰涼的體溫。

  青年沒有說話,一人一鳥回到了逍遙峰的主殿。

  而後,毫無徵兆地,他的身形一矮,昏倒在了門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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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舟修養了兩天,才清醒過來。

  他醒來後有些口渴,連著喝了兩盞露水,才緩過神來。

  緊接著,不顧文秋的勸阻,他批起外衫,掀開窗簾,望向逍遙峰的土地。

  與焦黑的、沾滿了鮮血的主峰不同,逍遙峰由於被他保護得恰當,別說傷亡了,就連作物都還欣欣向榮。生氣勃勃得宛如沒有遭受過劫難。

  鹿舟放下心來,輕勾了勾唇角。

  緊接著,鹿舟望向主峰的位置,眸中有流光閃過,是他在以靈氣的方式查看這個世界。

  在上次與巨魔的交戰以後,他似乎能夠看到一些從前沒有注意過的東西……

  即便身處逍遙峰,主峰之上的空曠與廢墟,也沒法逃過他的眼睛。

  只是在意料之中的荒廢之外,主峰上還多了些別的不斷動態的東西。

  「主峰今天發生了什麼大事嗎?」青年平靜啟唇,詢問侍立一旁的肥啾。

  文秋想了想:「大師兄看得真准,池師兄今天要離開宗門。說是那個大乘期的大能,親自來接了他呢……」

  他話里沒有幾分高興,但也沒有多少意外。在宗門受創,百廢待興的時候,池明霄選擇離開,不讓宗門拖累自己,實在是很符合他性格的選擇。

  鹿舟微微頷首。

  怪不得他從主峰看到了些不一樣的東西……但是那東西,仿佛又不是靈力或修為。而是……

  「氣運。」鹿舟喃喃道。

  氣運是修士與天道聯繫的一種玄而又玄的東西。在親眼見到之前,鹿舟並不相信氣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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