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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是沒把自己與池明霄做什麼對比——池明霄越強,從乘風宗占了越多便宜,與乘風宗的因果就越密切。到時候青玄劍尊支撐不住乘風宗,大樹將傾之時,池明霄也只是覆巢之下破碎的卵子罷了。

  青玄劍尊毫不出意外地答應了池明霄的請求。

  鹿舟卻望向了池歸硯。從池明霄張嘴開始,後者身上那股衝動的恨意,幾乎隱藏不住。

  池歸硯死死盯著池明霄,如果不是打不過,恐怕會現在就撲上去,從池明霄身上咬下幾口肉來。

  一直保持恭謹的池明霄,緩緩回過頭去,對池歸硯露出一個輕蔑冷淡的笑容。

  他一直沒有看鹿舟,但對於池歸硯,還是沒有畏懼的。

  「保守估計,我將於十年內,突破元嬰中期。」池明霄擲地有聲地宣告,聲明自己與在場眾人的差距。

  這話像是一顆石子,扔進了本就死氣沉沉的湖裡,卻沒能激起一點漣漪。其他弟子沒因師兄的突破有望而高興,只覺心有戚戚,就連深恨他的池歸硯,也敢怒不敢言。

  在這壓抑的氣氛中,唯一能夠阻止他的兩個長輩,就在冷眼旁觀著,並不覺得池明霄這麼做有什麼不妥,頂多只是有些意氣風發罷了。

  這便是實質上的弟子輩第一人,乘風宗日後的希望的待遇。

  看看,多嚇人吶。

  在清暄真人努力重新熱場的同時,鹿舟頗為唏噓地喝了杯花茶,習慣性地留了一分心神在池歸硯身上。

  雖然這些時日,池歸硯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但這就是最大的異常。

  此時,池歸硯強行壓制住了自己衝上前去,與池明霄決一死戰的衝動。

  他先前已經站起來,卻無人理會,只能僵硬地跌坐回原地。

  在他腦海之中,困擾了他許多天的聲音再度響起。

  桀桀桀桀。

  那是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怪笑,應當不來自任何一個天道孕育的生靈。

  池歸硯只覺得一股從靈魂而生的恐懼,逼得他渾身僵硬,無法表露出任何求救或是不適的信號。就連身體的靈力,也在正常運轉,池歸硯卻失去了對它的掌控權。

  這種不由自主的情況,在之前的時日出現過許多次,在靠近鹿舟時尤甚。

  池歸硯努力掙扎,卻絲毫沒有辦法掙脫,怒火逐漸燒去了恐懼。

  與此同時,他的眼前閃過了一副一副的畫面。

  他仿佛看見了未來,池明霄跟著那位大乘期修者揚長而去,而他只能留在乘風宗中。

  緊接著,畫面消散,重新聚合成池明霄的面貌。那時,池明霄已經如他自己所言,成為了元嬰中期修士,甚至元嬰後期,以至於突破化神,被眾修者尊稱一聲明霄尊者……

  池歸硯花費了許多時間,才從對池明霄頂禮膜拜人群的角落裡,發現了毫不起眼的自己。

  不……

  他不能接受!

  一切現實的桎梏,在這一刻從池歸硯的識海里消失了,只剩下無窮的怒火——

  憑什麼同樣是池家出身,池明霄便一路順風順水,被師長偏愛,前途無量;而他只能龜縮在乘風宗中,任由自己如同一個腐朽的普通金丹修士一般,碌碌而終,最終化為塵土。

  池明霄有的,他憑什麼不能?

  在他面前,仿佛有一種力量不斷聚合。

  只要發自內心地接受它,便能夠瞬間獲得遠遠高於池明霄的權柄。到時候,對於那個他一向只能高高仰望的人,想要捏扁揉圓,都順遂他的心意。

  池歸硯睜大了眼睛,主動伸手上前,握住了那團聚合的力量。

  即便它通體散發著漆黑的魔氣,一看便知並非良善!

  最後的理智,支撐著他辯明:「我不是將自己奉獻給你,這只是一場交易!」

  桀桀桀桀。

  耳邊再次傳來怪笑。

  一個悠遠深沉的聲音,慢慢變得清晰:「交易,成立。」

  ·

  在池明霄坐下以後,池歸硯兀然再次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神色空濛,引起了所有人的主意。

  清暄真人以為他還在為池明霄的話生氣,偏偏青玄劍尊方才有些事情要處理,已經離開。清暄真人只能有些尷尬地開解道:「你們都是同宗所出的弟子,連枝共氣,日後要多多友善,多多照拂……」

  這話他自己說著,都覺得有些心虛。

  池歸硯沒有回應他的話,卻勾起了唇角。

  與此同時,在乘風宗主峰,一陣颶風掀翻了不少陳設。

  鹿舟微微皺眉,凝重地望著池歸硯。

  裴景湛的身形變得透明了一瞬,而後很快凝實。

  緊接著,那場颶風無聲無息地消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除了有些無奈的清暄真人與發出嗤笑的池明霄,甚至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年宴方才很有可能在颶風的摧殘下毀於一旦。

  鹿舟查看了池歸硯體內的靈氣運轉,依舊沒能看出端倪,帶著疑惑移回了視線。

  清暄真人還在試圖安撫眾人的情緒,鹿舟垂下頭,慢條斯理地解決盤子裡的食物。清暄真人的宣講實在無聊,鹿舟百無聊賴地垂下眸子,只用耳朵去傾聽眾人身體內靈力運行的聲音。

  這是他平常不經常使用的方式,因為會很快消耗掉他的精神力。而現在,或許是池歸硯的異常讓他更加上了心,他決定再多測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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