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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景湛警覺:「嗯?」

  鹿舟咳了一聲:「一起信仰魔尊。」

  出於萬魔宗那種詭異的,以一人為主, 其餘人盡數服務於他的擴張方式, 鹿舟更傾向於稱他們的弟子為信徒。

  裴景湛:「哦。」

  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 他輕嘖了一聲。

  鹿舟不清楚他這是什麼意思, 繼續道:「她應當只是想以這種方式影響我的神魂,所以我沒能看出太多有用的東西……但幾乎可以肯定, 被她當做過『夫君』的人,都已經出於『自願』成為了魔尊的信徒。尋道門中不知多少修士, 是由於這種方式被她影響。」

  這樣一來,可以確定的因素便多了兩個:獻祭儀式的指向應當是魔尊;同時,魔尊控制尋道門的方式,是從內部入手,控制尋道門弟子的精神。

  在鹿舟的調查中,尋道門原本的十位長老,失蹤了幾位;但按照目前的情勢來看,除了成為門主的雲懷以外,其它人應當都凶多吉少。

  「還有便是,我想驗證一下……」鹿舟用手在眼前拂了一下,掃視那段腐爛榆木殘餘的氣息。

  鹿舟肯定道:「我見過她。在我第一次探索生之大道時,那時的雲如意……還是個農婦。」

  從當時的場景來看,雲如意所在的貧窮農家,其他人全被魔修殺死,她卻宛如獲得了新生……

  「如果這個雲如意真是雲懷的女兒,那應當是出於什麼原因,遇上了人牙子,而後……」鹿舟頓住,輕輕嘆了口氣。

  那時雲如意得救的景象,讓他有些疑慮,魔修是否真的只是對眾生有害。

  如今看來,可憐的只是當時的雲如意,魔修從來都不值得共情。

  裴景湛頓了一下,隨即點點頭:「我大致明白。」

  他那時只是陪在鹿舟身邊,幫他抵擋可能的危險,沒有注意生之大道具體給鹿舟看了什麼,所以知道得並不清楚。池歸硯的事情,也是鹿舟給他講述以後,他才開始關注。

  「不過這也代表著,我們的推測成真了。」裴景湛望向一邊聽不見他們說什麼、一臉茫然的池歸硯,眸中閃過些許思索,「再大膽一些……池歸硯很有可能就是在尋道門中,被大魔附身。而那個大魔的身份,或許便是魔尊……這種可能性很大。畢竟你看見的劫數,距離並不遠,很可能就在這幾年。」

  如果能趁這次機會,將死劫解除,便不用再在乘風宗蹉跎下去了。

  「有可能,值得試一試。」鹿舟呼出一口氣,眉宇之間顯現出些許疲態。

  ·

  往常寂靜肅穆的尋道塔中,擺著一個巨大柔軟的床,一個容貌艷麗的女子側躺在床上,忽然細眉微蹙,咳出一口血來。

  一個憔悴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旁邊的榻上,不顧自己還在劇烈咳嗽,走近她關心道:「如意,你受傷了?」

  「沒事的,父親,只是派出去的那具擬魂被毀了。」雲如意攥緊拳頭,長長的猩紅色指甲在嬌嫩的手心留下幾道紅痕,她有些不甘,「擬魂臨死前竟然連對面的容貌都沒有看到……鹿舟身邊的人,看來很強。兩個罩面,傷了你的識海,毀了我的擬魂。」

  雲懷輕輕拍著她的背,啞聲安慰道:「你沒事便好。」

  雲如意並不答他的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良久,她輕輕勾唇:「父親照顧好自己便是。鹿舟已經中了魔毒,一時半會走不了。看來需要認真些派人試探。不過尊主看中的人,果然不那麼容易征服……這才是尊主的眼光。」

  她耳尖微紅,舌尖潤濕了紅唇,眼中閃過一絲狂熱的憧憬。

  「我待會就去親自會會他……」

  ·

  月上中天。

  鹿舟捏起那個承裝了黑紅血液的靈玉瓶,無視了裴景湛想要將它拿走的意願,將它收起來:「這是方才順著請柬,沾染到我身上的魔毒。如果沒有驅除,我現在會變成一個思緒僵硬、無法行動的人偶。」

  魔毒進入他體內後,原本應當如同一滴墨水滴入清潭,污染整池淨水。還好有生之大道在,他在魔毒入體第一時間改變了靈力的運轉,在體內形成了一個特殊的區域,封鎖了魔毒,這才能順利將它逼出。

  而他打算將計就計,讓幕後黑手以為自己中了毒,無法動彈。

  如實對裴景湛道:「我需要休息,並且驅除餘毒,也有可能再次被雲如意針對。但我這次會小心應對,你今夜如果需要出去,不必管我的情況。」

  交代完,鹿舟便輕咳了幾聲,坐在床邊閉目養神。

  裴景湛朝他走了幾步,最終只安靜地離開,幫他關好了門窗,並在外面設置了幾個機關,讓自己能在鹿舟出現狀況的第一時間回到他的身邊。

  他走到外面,發覺池歸硯已經準備離開。見裴景湛一人過來,池歸硯瞳孔微縮,動作更快了,很快就消失在裴景湛的視野里。

  裴景湛坐在庭院的石桌前,皎潔的月光映亮了他半邊的面龐。

  他閉眼小憩,沉靜如同一尊石像,仿佛察覺不到時間流逝。

  寂靜的夜色,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

  一個長相儒雅,留著一撮小鬍子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前,焦急地拍門,一邊左右觀察著周遭的情形。

  面前的門被打開,他臉上的喜色露出了一半,在看見開門之人是裴景湛以後,那笑容便以一種猙獰的形式定格在了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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