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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是要付出代價的,那些東西我明明付不起,硬拿的話,後果可能會很慘。」

  他在某個雜誌採訪中這樣說。

  簡翛看著彎腰趴在水池邊的人,替他扯了扯上衣蓋住後腰:「想吃什麼我去買。」

  「包里有代餐奶昔,香草和巧克力,你要哪個?」月時寧衝掉頭髮上的泡沫,接過毛巾大力揉搓著頭髮,抱歉地笑了笑,「下午還有一場,不敢亂吃,先湊合一下,晚上再帶你吃好的。」

  「香草吧。」簡翛掏出梳子,在烘乾機下替他梳順濕漉漉的頭髮。

  作者有話說:

  工作ing。

  第28章 天使

  離開秀場時,月時寧用雙手壓著太陽穴慢慢按摩,下午的最後一套造型是高馬尾,髮型師綁太緊勒得他眼角起飛,頭皮生疼,連帶著整顆腦袋都隱隱作痛。卸妝時,他齜牙咧嘴拆掉馬尾,不慎拽斷了幾根頭髮。

  時裝周期間很辛苦,每到傍晚,眼睛都乾澀不已。他貼近鏡子,果然看到淡粉色的細血絲從浮出眼角,這是隱形眼鏡帶太久眼球開始缺氧的表現。他也顧不得看得清看不清,趕忙將日拋摘掉丟進垃圾桶。

  雖說已是傍晚,但米蘭夏至前後的日落要等到七八點才露出苗頭,他看了一眼依舊艷陽高照的窗外,在框架眼鏡和太陽鏡中選擇了後者。

  走出建築,三米開外面目模糊,十米開外男女不辨,幸好這座城市很小,也不像國內那樣變化日新月異,這幾年,他常走的路來來回回就這麼幾條,慢慢走總歸能找到。

  「想吃什麼?」他下意識與簡翛貼得緊緊的,生怕走散找不回他。

  「無所謂,或者路上買點什麼帶回去吃也行,可以早點休息。」簡翛儼然習慣了助理這個新身份,掏出濕巾替他擦脖子上的汗。

  「……不要。」月時寧搶過濕巾,「今天的工作已經結束了,我是在問你想吃什麼,不是在問我的助理。」他說完才覺察到語氣略微有點強硬。

  簡翛果然表情一頓,興許是沒想到他會在這件事上這樣固執。

  其實從早上開始,從知道這個人只為了看看他好不好就老遠從巴黎飛來開始,他心裡就說不上被什麼淤堵著,何況對方還不辭辛苦陪他高強度工作了一整天。現在現在來,他好像抓到了頭緒。雖然他很享受簡翛在身邊的感覺,但他也想像這個人一樣,能給予身邊的人什麼,而不是永遠單方面接受照顧與好意。

  「那個,才五點半。」月時寧舔了舔嘴唇,將聲音放輕,期待地問道,「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就沒什麼感興趣的嗎?」

  簡翛望著城市中心的方向若有所思,沒再堅持:「那……去大教堂吧,好像也不遠。」

  「嗯。很近的,十幾分鐘就到。」月時寧如釋重負,握住他的手腕,儘量自然地帶他慢慢往電車站找過去。

  交通高峰期,等車的人不少:「來米蘭一定要坐這個叮叮車,最老的好像有一百年了。」

  簡翛倒也不著急,點頭的時候,黃白配色的舊電車徐徐靠站,打開門,內部的裝潢很有味道,窗框、座椅都是深色木質,連車頂燈都是一朵朵復古的玻璃鬱金香,邁上去,像邁入一段電影膠片。

  他們擠到電車尾部,這截有年頭的車廂跟新車大有不同,車身不方正而是像一顆感冒膠囊的形狀,車頭車尾是圓弧狀,180度環窗。

  耳邊聽著軌道行駛音,從全景玻璃中看倒退的城市別有風情,月時寧第一次來就喜歡上了這幅慢節奏的場景,他悄悄往旁邊瞄了一眼,果然,簡翛看得很專心,甚至還不能免俗地掏出手機,試圖避開其他乘客,拍下電車悠然的行動軌跡。上車下車,人流擠來擠去,月時寧一方面擔心他站不穩,一方面怕他被無處不在的扒手有機可乘,不動聲色地從他手中拿過帆布包。簡翛專心拍了一會兒,將手機鏡頭從車窗漸漸收回到車子裡,轉而拍他的特寫:「戴歡歡平時是不是要這樣幫你拍工作花絮?」

  月時寧眨眨眼,破天荒對著鏡頭做了個吐舌頭的誇張鬼臉,轉瞬即逝。

  大概是沒見過他如此不顧形象,簡翛被他嚇了一跳,手機差點滑脫。

  「不是說了嗎,你已經下班了。」月時寧不滿地抽走手機,替他將手機塞回了帆布包里,「回去再還給你。」

  下車時已經快要六點,老遠就看到晴空下的白色的巨型建築,一座座塔尖高聳,越走近越壯觀聖潔。雖然根本看不清雕飾細節,但月時寧早在各種照片中領略過所謂「哥德式」的窮工極態,搭配潔白的大理石讓人聯想起華麗的法式蕾絲。

  真實的建築偏黃,比照片中更厚重。他站在廣場中央徒勞地眯著眼睛,嘗試將腦海中那些繁複的紋路安在大理石輪廓上,不料正出神,耳邊卻驟起一陣羽翼拍打的聲響,幾十上百隻灰黑色鴿子從四面八方聚攏到頭頂,烏壓壓盤旋降落,近在咫尺。

  月時寧頭皮一麻,等回過神來人已經蜷縮成一團蹲到了地上,他聽到周圍稀鬆的笑聲,多是在拍照的遊客。女孩子們的聲音並不刻薄,真正讓他感到害怕的是這裡的鴿子壓根不怕人,密密麻麻數量相當可觀,最近的幾隻離他不過二十厘米,即使他沒戴眼鏡也能看清它們的尖嘴與半開的翅膀,他手心出汗,腿腳發軟,想站起身卻險些摔到。

  「沒事。」狼狽時刻,一隻手按了按他的頭頂,隨後抓住他的上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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