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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好在他沒有找錯。

  景國振深吸了口氣,靜靜的等著那個自己可能不會被知曉的答案。

  「創傷後應激障礙。」

  裴醫生說。

  景國振猛地抬起了頭,眼裡儘是詫異:「什麼?」

  這個病對於他這個年齡段的人來說太過陌生,在老一輩的人眼中,抑鬱焦慮症都可能是年輕人用來躲避上學的藉口,更別說創傷後應激障礙,這種學術感極強的醫學術語。

  而這個病症,竟然會和自己兒子聯繫到一起。

  「為、為什麼……」景國鎮有些語無倫次,甚至不知道先詢問這個病具體的表現和內容是什麼,他開口,完全搞不懂,也不想明白似的:「好端端的,怎麼會得這種病?」

  「好端端?」

  裴醫生無聲地笑了下,嘴角的弧度像是無聲的諷刺,他說:「眠眠從小到大,在你幾乎沒怎麼參與的養育下,他一直都是好端端的?」

  「你要是直接現在,依舊假裝不理解,還不如現在就回你的病房去。」裴醫生靠回椅背,直接下了逐客令:「我這裡不負責接待病人家屬。」

  「不……裴醫生,我不是那個意思。」

  景國振下巴上的鬍渣青紫,眼睛也儘是血絲,看上去有些狼狽,他連忙說:「我不太了解這個病,但如果景眠能治好,我願意為他承擔一切費用。」

  他現在說這話的裝扮顯然不夠令人信服,本以為眼前這個咄咄逼人的醫生會對他的衣著和狀態做出一番嘲諷,誰知對方竟然並沒有。

  相反,男人低下頭,拿過一疊厚厚的醫學資料書,熟練到沒有任何猶豫的跳轉到一頁,隨即調轉方向,推給景國珍。

  「劃紅線的那行字。」

  甚至不屑於和他解釋。

  景國振接過,這本書停留在的頁面,正是剛才令他費解的那幾個字。

  「這個……不能讓任家知道。 」景國振低下頭,讀完後,發青的唇瓣有些顫,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般,低喃道:「知道的話,眠眠會被他們退婚,他承受不了……」

  裴醫生微微皺眉:「任家? 」

  「對。」

  「不能讓任家知道。」景國振抬起頭,問裴盛:「我是第一個知道的,對嗎?」

  裴醫生表情有了變化,景國振卻捉摸不透對方的神色。

  只是,幾秒後,

  他聽到裴醫生開口:「當然不是。」

  景國振一怔,眼裡流露出驚異的神色。

  「他的愛人很早就找到了我。」

  ……

  「你從來都不是第一個。」

  *

  *

  翌日清晨。

  景眠徹底退了燒。

  雖然腳下有點虛,但好歹能下樓,吃了熱騰騰的早餐,景眠覺得全身都活過來了。

  因為李道陽要來,即使自己再燒起來,也不至於家裡沒人,所以景眠讓任先生去忙自己的行程,不用在家陪自己。

  只是,為了不打擾男人工作而發出的動員行動,似乎莫名有點……不讓先生打擾的清場嫌疑。

  景眠躺在沙發上,玩了會手機,又想睡個回籠覺。

  不知過了多久,景眠的手機響了。

  少年拿起一看,發現竟是任先生的經紀人,楊帆大哥。

  景眠很快接通,叫了聲「楊帆哥」。

  「景先生,你現在在家嗎?」

  景眠回答:「在。」

  任先生的經紀人或是助理聯繫他時,一般都是男人的授意,或是要接他去哪兒,或是有活動無法和自己通話。

  景眠猜測,任先生大概有什麼事找他,但早上他們也才分開了兩三個小時。

  「怎麼了?」

  楊帆擦了把汗,聲音有些焦急,道:「眠眠,任哥現在不在後台,因為要出席活動,先前我去取文件的時候好像把備用版落在了任哥的書房,現在大概率還在那裡。」

  「這邊有點著急,下午要用。」楊帆嘆了口氣:「要是要的時候拿不出,我再折返回去取,那時候就耽誤事了。」

  「景先生,你現在方便嗎?我讓餘年過去取。」

  如果放在平時,景眠會和任先生確認一下,而現在大概率任先生抽不開身,況且在今早男人離開時也提到過,只不過說的是楊帆本人可能過來,開門的時候不要被驚到就好。

  「方便的。」景眠站起身,往二樓走:「是書房的書櫃嗎?」

  「不太確定,當時我放在了桌面上,如果現在沒有的話很可能任哥收起來了。」

  楊帆說:「大概在書櫃,或者抽屜,或者是某個文件夾里…哎,麻煩了眠眠。」

  景眠輕聲道:「沒關係,我去找找。」

  少年把手機放了免提,因為是先生的書房,所以他並不是常客,偶爾需要完成課題,或者筆記本無法取代的必須要用電腦時,才會和男人說一聲,占用先生的書房。

  甚至他在書房待過最久的時間,還要追溯到那次自己在試穿婚禮的西裝時,被任先生抵在書房門前的那個吻。

  但他從來沒試著翻過先生的抽屜或書櫃,因為在他的潛意識中那是對方的領域,作為協議結婚而同居的夫夫,最初時景棉便怕窺探先生的隱私,讓男人感到冒犯。

  上一次他偶然扶起相框,還發現了自己和任先生小時候的合照。」

  現在情況特殊,他只好按照楊帆說的,在書房裡放輕動作地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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