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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有點不知道怎麼接下一句了。

  他想,這種禮物果然還是當面送的效果最好, 現在時鐘過了十二點, 不僅錯過最佳時機, 也少了大半面對面送禮物時特有的氛圍。

  比如現在。

  景眠察覺, 任先生較平日沉默了些,也沒將順勢話題引下去。

  正當景眠發著愣,卻忽然發覺任先生抱著玫瑰, 竟朝他的方向走過來。

  玫瑰被男人放在桌沿上,瑩潤水露滴落在平坦的桌面, 倒映出星星點點的藍墜。

  景眠被攬著腰抱起時,腦袋還有些懵。

  身體並未就此離開,而是就著這個姿勢,他坐到男人懷中,有了沉穩的實感。

  景眠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臉騰得一下燒起來。

  今天是七夕。

  這種屬於情人之間的節日,儘管並未言之於口,但履行義務這種事大概率在所難免。

  景眠喉結微動,走了直球,小聲問:「是要做嗎?」

  ……

  短暫的幾秒後,景眠聽到任先生似乎是笑了。

  聲線低沉,極為短暫。

  男人開口時,儘管冷矜柔和,聲音卻聽不出情緒:「告白需要代價。」

  「眠眠。」

  「在你不再把做愛當成婚內義務之前。」

  低而柔和的聲線,瞥不出半分任家那個人人畏懼的年輕掌權人的氣場,任星晚啟唇,道:「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做。」

  「也不會擅自吻你。」

  ……

  景眠微詫的同時,眸光浮上茫然。

  由於從未有過類似的戀愛經驗借鑑,景眠沒想過,告白的代價之一竟還包括了這個。

  但作為一個有著正常人類生理需求的成年男人,如果答案一直未明,任先生…難不成要禁慾一輩子?

  忽然有點同情對方。

  景眠沉思幾秒,低聲問:「先生想隨心所欲的時候,該怎麼辦?」

  或許只是不經意的隨口一問,但景眠說出口後才察覺,這話似乎有些異樣,容易讓人誤會。

  果然,任先生成功愣了下。

  景眠問:「用手嗎?」

  任星晚:「……」

  被剝下睡衣時,景眠還一臉茫然地以為,先生要打破諾言,說話不作數。

  但幾分鐘過後,景眠才發現自己徹底誤解了男人。

  甚至錯的離譜。

  …

  「眠眠。」

  「腿…併攏一些。」

  任先生的聲音在耳廓響起時,景眠一怔,隨即垂下眼帘,後頸不住顫慄。

  景眠抿了下唇,儘量讓自己聽起來一切如常,少年鼻間酸澀,小聲解釋:「先生、沒力氣了。」

  不久,額頭的髮絲觸感微動,是任先生的唇瓣。

  下一秒——

  視線之下,先生空出一隻手,握住了他的膝蓋。

  …還是兩邊的膝蓋一起。

  任先生的手很大,青筋微微崩起,指節白皙修長,無論是現實還是鏡頭下,都一向賞心悅目。

  而此刻,那隻手就那樣展開收攏,握住了他的兩個膝蓋,令他無法分開雙腿。膝蓋關節泛上淡淡的粉色,如此看來,色差分明。

  視覺衝擊讓景眠眼睫微顫,整個脊背都麻了起來。

  接下來,吸引景眠視線的便不再是那隻手。

  而是兩束淡色白玉間,不停突進的洶湧利刃。

  因為利刃寬長,即使有白玉遮擋半分,依舊會冒出大半身來,甚至偶爾與自己相碰。僅是略略交鋒,景眠便很快敗下陣來,低下頭,紅著眼睛用手心去攔。

  誰知,卻被先生空出的那隻手忽然摁住了手背。

  這一下,不能動彈的,除了膝蓋,還有他本能企圖解救自己的那隻手。

  任先生問他:「你知道藍色玫瑰的花語是什麼嗎?」

  景眠迷茫地搖頭,被口水嗆到,不自覺咳了一聲:「…不知道。」

  清淺的鼻息滑過景眠的耳廓,任先生低聲道:「是不可言表的愛意。」

  景眠睫毛一顫。

  隨即,手心也隨之淪陷,被引導著握緊,像是籠罩溫暖著不斷突進的利刃般,無法撤離,指縫與指尖很快沾染了敵方的水窪。

  還有自己的。

  即使不是義務,景眠卻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淚水不止,滴落在男人籠罩在自己的手背上,水滴因為顛簸沿著手背的青筋,四散開來。

  很快,第二滴、第三滴也接踵而至。

  坐在男人懷裡,啪嗒的細微聲響也泯滅在浪潮般的水聲中,顯得輕不可聞。

  披上薄毯的景眠,被先生抱起,徑直回了臥室。

  景眠抬眼看了時鐘,發現早已過了十二點。

  但好歹不同於以往真正履行義務,少年可以錯過微微露頭的暖色晨曦,在夜色深沉的時候安然入睡。

  睡衣被換上了先生的,衣袖和褲腳比自己寬大許多,景眠迷迷糊糊地藏進被子,只覺身上舒適清爽,任先生一如既往在結束後幫他清理乾淨。

  除了腿根發紅的地方,異樣感仿佛仍然存在。

  景眠斂下睫毛,紅意蔓延到上耳尖。

  他腦海中回想著的,卻不是剛才。

  先生在夜幕下的告白,那幾句話,磁性好聽的聲線、甚至連同著微涼的海水氣息、漫天盛大的煙花,每一幕每一幀都像是烙印在腦海之中,不受控制地不斷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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