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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給我最小號的就行。」

  發校服的老師上下掃了一眼,把最小號的那套遞給她,「行,那你去裡邊試試。」

  臨時試衣間在裡面,男左女右。

  許霧換好以後走出來,聞月背對著他光腳站在過道里。

  修長的雙腿青蔥般筆直,腳趾像嫩藕芽兒一樣,細碎的陽光潑在少女腳邊的玻璃花瓶上,頗有琉璃瓦的質感。

  她彎腰穿長筒襪,裙擺上移,露出腿根細膩光滑的肌膚,許霧立馬移開眼,悄無聲息的離開。

  待她穿好鞋子出去,老師問她:「大小合適嗎?」

  「合適。」

  許霧簽完名把厚厚一疊名單遞給老師,老師翻回到第一頁問女生:「哪個班的?叫什麼名字?」

  「高一四班,聞月。」

  少女的聲音清脆的像山谷里的風鈴,許霧遽然抬頭,她水盈盈的眸子掛在他身上,眼睫撲動,他想,真是個乖女孩。

  老師彎著眼笑,慈祥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徘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特意拖長音調說:「你倆一個班啊——」

  許霧淺淺一笑,靠牆的少女卻毫無反應,撥弄著胸前的蝴蝶結。

  老師把名單遞給聞月:「簽個名,秋裝也給你拿S碼的吧。」

  聞月「嗯」了一聲。

  她從一個馬尾辮小姑娘變成窈窕淑女,像迷香一樣鑽入許霧的夢裡,成為了他的幻想。

  如果從領校服那天算起,許霧可以肯定,他對聞月一見鍾情了。

  聞月是在和許霧同學一個月以後,才反應過來他好像和三年級在潼鎮遇到的同桌叫一個名兒。

  不過她只當是撞名了,因為池川的許霧考年級第一,家境似乎也不錯。

  直到她看見了萵苣姑娘。

  天鵝在湖裡撲騰,路過的人只當幽暗的樹下站了一對擁抱的情侶,便目不斜視的走開了。

  紙上泛黃的地方,像色塊化開一樣,成一團一團不規則的圖形,稚嫩的筆跡寫著:「許霧,對不起。」

  許霧見好就收,鬆開懷抱,替她將垂落的髮絲勾到耳後。溫暖的氣息抽離,第一次擁抱,異性的氣息蠱惑人心,聞月臉上浮起熱意,許霧的耳根子也紅了。

  他說第二年在檀大見到她很開心,他是在等她吧?說不動容是裝的,許霧有多喜歡她,聞月比誰都清楚。

  那她呢?

  聞月從小到大被不少男生表白過,可惜沒一個讓她動心的。

  好不容易遇到眼前這個人,打他從死人巷走出去的那刻開始,就註定了他和其他男的不一樣。

  少年已從孤傲變得清風霽月,唯一不變的是仍然喜歡她。只不過從前不承認,現在不告白,聞月摸不清楚他想幹嘛。

  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聞月說:「你當時為什麼不原諒我?」

  許霧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打了個水漂,驚得旁邊的天鵝一個勁的撲騰翅膀,他笑道:「我沒生氣。」

  嗯?聞月舔了舔發酸的後槽牙,真想一腳踹過去,你他媽耍我玩呢?

  許霧見她隱隱有暴怒的跡象,想辦法轉移話題,「你那個室友是不是喜歡唐硯清?」

  傅漁?

  聞月說:「是吧。」

  不過傅漁喜歡的人多了去了,誰知道她對唐硯清幾分真幾分假,搞不好就是一時興起。畢竟學院裡的老師地中海居多,難得出一個唐硯清這樣的,雖然是研究生來代課,但看起來比她們穩重很多。

  「唐硯清有未婚妻了,」許霧提醒說。

  聞月有些驚訝,問他:「你認識唐硯清?」

  「我室友和他一起做過實驗。」

  唐硯清是程描的直系學長。

  聞月回憶他說的那個室友,「程學長嗎?」

  他眯了下眼,牙痒痒:「同歲叫什麼學長。」

  聞月裝懵:「哦,不過感覺程學長和我室友挺配的。」

  他往前跨了兩步,把人困在樹幹上,「你管他叫程學長,那管我叫什麼?」

  她直視眼前人,脫口而出:「許霧。」

  「嘖,」他不滿意,「叫學長。」

  湖邊空氣清新,柳枝垂在湖面上漾出波紋,聞月心情驟然變好,「許霧。」

  他尾音拖長,懶懶散散的:「嗯?」

  「許霧。」

  「行,叫著吧。」

  -

  晚間宿舍座談會,只有聞月一個人躺在床上,其餘兩個腦袋湊在桌子中間。

  一顆骰子擺在正中央。

  傅漁說:「誰小誰說秘密。」

  虞蘿:「我先來。」

  兩個人都是六,傅漁仰頭問床上的聞月:「幫你代扔還是給你拿到床上?」

  聞月已經盯著許霧的對話框看了十分鐘了,對面連個標點符號都沒發過來。

  他可真牛,晚上才抱完就翻臉不認人了。

  「聞月!」傅漁吼了句。

  她把手從床簾里伸出去,虞蘿把骰子放到她手心。

  兩人一人一邊,扒著她的床簾看,不負眾望,紅燦燦的一個點落在平整的床單上。

  「哈哈哈哈哈哈———」

  一點迎來海豹式鼓掌加譏嘲。

  「你這什麼臭手啊?」

  「趕緊的趕緊的,說個勁爆點的啊,別搞那些沒意思的。」

  傅漁提點她:「要不說說你和那個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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