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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舟的眉頭都還沒反應過來,緊接著更令他皺眉的音樂聲響起來,轟的一聲把他炸得啞口無聲。

  “疊個千紙鶴,再系個紅飄帶~願善良的人們天天好運來~好運來祝你好運來~好運帶來了喜和愛~”

  從來沒聽過這種鑼鼓喧天歌曲的宴舟,在台上大爺大媽們揮舞著紅綢帶跳動的舞步里,迷茫的問許星橋:“這是......什麼歌曲?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笑得這麼開心?”

  許星橋已經和方子行笑得花枝亂顫,剛才還互相指著鼻子吼叫的兩個人,這會兒又變成了同氣連枝的好兄弟。

  “方子行你看見了嗎你看見了嗎,那個右邊角角里的人是老陳!老陳哎!他不是當年初中我們的教導主任嗎!你看他你看他,他都記不住動作!”

  “我看見了!你看左邊那個,那是我們當年的班主任,他在後面摸魚呢,走神還踩到老陳鞋了哈哈哈!”

  這個養老院本來就離孤兒院很近,住的也大多數都是從附近小學中學退休下來的老師,許星橋他們高中以前都是在這一片上學,看到曾經的嚴師站在台上扭秧歌,笑得簡直直不起來腰。

  等許星橋笑夠了,含著剛笑出來的淚花靠在宴舟肩頭,回答道:“這可是我們時代的潮流歌曲!你要學會欣賞!我們笑才不是因為跳舞,是因為這歌好聽,對,是因為這歌好聽哈哈哈......”

  宴舟夾了一塊許星橋愛吃的菜放進他碗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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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累了一天的許星橋窩在沙發上,麻木地嚼著嘴裡的薯片,偶爾仰頭望一望一樓的某間房間,看看宴舟出來了沒有。

  在他第四次仰頭的時候,洗完澡的宴舟從房間走了出來。

  宴舟還不習慣用吹風機,每次洗完澡都甩著一頭水出來,發梢上的水珠順著脖頸流下去,再被宴舟囫圇的拿毛巾擦掉。

  許星橋早就料到一般放下手裡的薯片,沖宴舟招了招手:“我就知道你又不吹頭,過來我給你擦一下,你那後面頭髮都還在流水啊大哥。”

  宴舟聽話的走過去,半蹲在沙發前,在許星橋拿走毛巾給他擦頭髮的時候,順帶抬起手抹掉了許星橋嘴角的薯片殘渣。

  許星橋擦頭髮的手一頓。

  他坐在沙發上,宴舟蹲在地下,通過這個自上而下的視角看宴舟,總覺得宴舟垂著腦袋的動作顯得格外的溫順,微微揚起的眼神里甚至寫滿了乖巧。

  許星橋擦頭髮的動作一停,宴舟發梢的水珠就順著側臉的弧度流到宴舟還發紅的頸窩裡。許星橋的視線不由自主的順著那水珠的流嚮往下望去,然後被抬眼的宴舟抓了個正著,握著他的手腕問道:

  “怎麼不擦了,在看什麼?”

  “唔......”許星橋盯著宴舟脖頸間的水痕看了一會兒,揚起臉問宴舟:

  “要接個吻嗎?”

  這種話在平時絕對不可能從許星橋的嘴裡說出來,但許星橋今天心情很好。他十分確定小時候把他從那間黑暗房子裡拉出來的是宴舟,也因為許院長認可宴舟而感到高興,方子行為孩子們嘔心瀝血籌備的大樓也終於有了建成的機會。

  許星橋覺得這一天好的實在是不能再好了。

  所以他破格的問了一句——要和我接個吻嗎?

  宴舟的喉結不受控地動了動。

  剛才還乖順的神情因為許星橋的這句話,立馬變得具有侵略性起來。

  他的手撐在沙發上,微微直起身,鬢邊的水珠從他臉上滑落到許星橋眼角,又被他抬手輕柔地抹去。

  宴舟俯下身,兩人的唇角越挨越近,眼見就上演一場午夜時分該看的劇情。

  突然,宴舟放在兜里的手機響起來,扯著長長的聲調,伴隨著喜慶的音樂,高聲歌唱道:

  “好運來那個好運來!好運帶來了喜和愛!”

  情慾還沒來得及上臉就褪得一乾二淨的許星橋:“......”

  許星橋鬆開攬著宴舟的脖頸,無語到沒脾氣:“你為什麼要把它、設置成為手機鈴聲?”

  宴舟:“你不是說它是你們這個時代的潮流音樂,你很喜歡嗎?”

  許星橋:“......”

  人吶,還是不要總想著糊弄別人。

  許星橋沒想到在這種時候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捂著眼睛都不想看宴舟,起身就要走:

  “......是,太潮了,潮的我無話可說,風濕病都要犯了。祝你好運。”

  宴舟一臉無辜:“不接吻了嗎?”

  “本土狗不配在這麼潮的BGM里,幹這麼流氓的事。”許星橋生無可戀的搖搖頭,“感覺我七大姑八大姨都看著我調戲良家婦男呢。”

  宴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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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時遲遲沒有人接聽他電話的羅樂,坐在孤兒院門前的樓梯上,一臉這個世界怎麼了的表情望著黎越:

  “不是,他們就沒有一個人想起來把我丟在這裡了嗎?我還在這裡巴巴的等他們回來吃飯呢!他們人呢?!”

  黎越把手裡的煙掐了,一邊對電話那頭的公司負責人交代了結束語,一邊揉了揉羅樂的頭:

  “想吃什麼?哥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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