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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走了她塵世的牽絆和心裡的柔軟,帶走了整個夏季的溫暖。

  而這世上除了她自己也不會有人再知道,她決定帶上玫瑰去看望她的舊友,去陪那個孤零零的膽小鬼去奈何橋上走一遭。

  她決定今日去赴一場生死盛宴。

  她精心打扮,穿著最漂亮的裙子,抱著一大捧含苞待放的玫瑰花,走進咖啡店點了一杯白藝生前最愛喝的卡布奇洛。

  就在她拿著咖啡杯轉身的時候,她聽到有一道聲音在她身後說:

  “願吾之摯友如玫瑰風般翻湧,絢爛而自由。”

  洛桐驀然轉身,卻只看見了坐在他身後小圓桌上喝咖啡的男人。男人沖她笑了笑,溫和又客套的做著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許星橋。

  “你的舊友托我來見你一面......”

  ....................................

  許星橋按照白藝的指使找到洛桐的時候,正被嘴裡的咖啡苦的齜牙咧嘴。他接過宴舟隱身從隔壁桌糖盒裡拿來的兩塊方糖塞進嘴裡,糖都還沒嚼碎,洛桐已經拿著咖啡要走。

  情急之下,許星橋只能把嘴裡的糖懟進腮幫子的空隙里,扯著大大的笑鼓起自己的兩腮,以免糖一個不慎滑進喉嚨里把他卡死,還非常敬業的保持著這個姿勢說出了白藝交代他的台詞。

  玫瑰風的那句話是每年白藝生日時,洛桐對她的祝福。除了她們兩個人,沒人能說出這個秘密的暗號。所以如許星橋他們所料,洛桐在聽到這個話的一瞬間,就不可思議的回過頭來望向他,眼裡寫滿了疑惑。

  “什麼舊友?你認識我嗎?”洛桐停下腳步,望著她從來沒見過的許星橋,皺起眉:“先生,不知道您是從哪聽來這句話的,不過這句話的對象對我很重要。您拿這句話開玩笑,在我這裡是不可饒恕的行為。”

  “洛小姐,我也是白藝的朋友,算是她的......筆友?我和她經常發郵件寫信,現實生活中卻沒見過幾次。有次她跟我發的郵件里有一張你們倆的合照,她笑的很開心,跟我說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我有些印象。剛剛看見你覺得眼熟,又怕認錯人,才說了她最喜歡的那句話試探。”

  許星橋一邊聽著坐在他身旁沒人看得見的白藝按照他們前天晚上編好的劇本給他提醒台詞,一邊半捂著嘴悄咪咪的把嘴裡沒化掉的糖往下咽。

  宴舟隱著身坐在許星橋身後的沙發靠背上,看許星橋小心翼翼艱難吞咽糖塊的動作皺眉。他還在生許星橋的氣,即使他想了一整天也想不明白許星橋輕易答應別人給人血這件事究竟跟他有什麼關係,他幹嘛要生氣,但這並不妨礙他一張臉冷了又冷,卻還是沒忍住伸出手給許星橋順了順背。

  許星橋感受到背部的動作,下意識想回頭看一眼宴舟,又被洛桐的話喊住。

  “我從來沒聽小藝說起過你。”洛桐猶豫了一陣,還是坐到了許星橋對面。她性格跟白藝幾乎完全相反,她警惕心很強,跟許星橋說話時戒備心很重,透著冷漠的鋒芒。“你剛說舊友托你來見我一面,誰?你不要告訴我這個舊友是小藝。這年頭要當騙子還是多做做功課再出來吧,她已經死了。”

  “一個......死了的人,還能托你來跟我說些什麼呢?”洛桐譏誚地抬起嘴角,像是嘲諷許星橋,又像是嘲諷竟然還帶著幻想願意坐下的自己。她看了眼時間,站起身就要走。“如果你真的是小藝的朋友,就別再拿別人的傷疤來開玩笑。我還有事要做,就不......”

  “你還想見白藝一面嗎?哪怕很短,哪怕那看起來像場夢。”

  “......什麼?”說著“恕不奉陪”的洛桐已經轉過了身,她背對著許星橋,抱著花束的手緊了又緊,牽扯著整個脊背都開始顫抖起來。她偏過頭,在她都還沒意識到的時候,眼底已經紅了一片。她狠狠地咬著牙看著許星橋,像看瀕死的救命稻草,也像看十惡不赦的騙子。

  “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我知道。”許星橋咬破自己的手指——從他問洛桐的時候他就開始咬,急切地咬了好幾口,在食指上留下了一排雜亂的齒印,可就是狠不下來勁咬破,最後還是宴舟實在看不下去,拿許星橋鑰匙串上的指甲刀用力一划,霎時就見了血。

  “宴舟你個殺千刀的!還假模假樣的不滿我給血,自己下手的時候比誰都狠!”

  雖然不算特別疼,但許星橋還是差點一嗓子嚎出來。他滿眼淚花的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遍宴舟,還得在洛桐轉身前抹乾淨眼淚,裝出一副神秘莫測又端莊沉穩的形象來,把自己流著血珠的手攤在桌子上,對洛桐說道:

  “有一種古老的傳說里,說血可以溝通陰陽,能讓執念者再見逝者一面。放在現在這種說法簡直荒謬,但卻是一種極佳的心理暗示。如果洛小姐覺得自己的執念很深,不妨試一試,或許會有奇蹟發生呢?

  “奇蹟?荒謬。現在騙子都打著心理學的旗幟出來招搖撞騙了嗎?許先生,你已經浪費了我太多時間。”洛桐站在原地,一邊說著不信一邊鬼使神差地伸出食指,要落不落地停在半空。她低著頭,沒人知道那一刻她在想什麼。但她終究落下了手指,以一種想要戳穿騙局看笑話姿態點頭道:“如果什麼都沒有發生,我會送你去警局吃牢飯的,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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