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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過那個鐘繡,太礙眼了。

  溫棠歡揉著腰不自在地側躺著,還沒說話,就聽到另一陣腳步聲。

  薄妄轉身向門口,接過女傭送上來的東西,隨後關門。

  是藥店的袋子。

  溫棠歡以為是他的手出現了什麼問題,先前的凶色又落了回去:「你……」

  薄妄:「趴下。」

  溫棠歡:「?」

  第9章

  溫棠歡看著薄妄掏了支什麼藥膏出來,一張臉騰地紅了,抬手就把身側的被子揪起來蓋在身上。

  「你,你別太荒唐。」他簡直不知道要對薄妄說什麼。

  薄妄靜靜地看著他,墨黑的眸底沒有什麼溫度:「這是為了你的身體,大少爺。」

  溫棠歡自然是清楚自己那兒不是很舒服,可是這不代表薄妄要拿著藥膏給他……

  「我不要,我沒事!」他梗著脖子道。

  「那你坐起來。」

  坐就坐!

  溫棠歡挺直腰背就要起身,結果屁股剛壓下去,一早上被忽視的刺痛讓他渾身一麻。

  ……草。

  薄妄將他的不自然盡收眼底,表情更淡地命令:「所以,趴下。」

  「趴什麼趴,我又不是小青蛙。」溫棠歡哼了一句,仍是沒給好臉色,「更何況你憑什麼一副遷就我照顧我的架勢?明明就是你技術爛……」

  說到這裡,他的話音止住。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他都忘記薄妄是個二十七歲的老處男了。

  果不其然,他悻悻地抬起眼時,跟前的人臉色沉得……比在包廂里看到溫淮受欺負時還黑。

  溫棠歡連忙起身,打算奪了藥膏就往浴室里躲,結果沒想到往前探的時候薄妄竟然後退了半步。

  他一個撲空,險些滾下床,卻被薄妄另一隻手托住了。

  溫棠歡無意識按住了支撐自己的那隻手,卻沾了一手潮濕。

  這次,他聽到了薄妄很輕的悶哼,又低又啞,克制而壓抑。

  他坐穩低頭,才發現薄妄剛重新弄好繃帶的手又滲出了紅。

  他嚇得連忙把手抽回去,縮在被窩裡,像只窩在角落的小兔子:「你,你是嫌手廢不掉是吧?」

  溫棠歡小聲嘟噥,薄妄半天沒動,只是看著他冷冷地笑了一下。

  薄妄蜷起受傷的手,半絲沒有疼痛的感覺,輕描淡寫:「溫少爺的嘴也不見得多純良。」

  「……」溫棠歡偏過臉,「你把藥膏給我,我自己用。」

  「溫少不是認為我是罪魁禍首麼?」

  薄妄面無表情地俯身摁住溫棠歡的腰,他在床上亂翻的時候衣角翹了起來,露出了細瘦的側腰和胯骨。

  溫棠歡只覺得自己像有跟緊繃的神經被驀地觸彈了一下,渾身都麻了。

  剛想躲開,又被迫對上了薄妄的眼睛。

  這是非常純粹的黑,比他見過的任何眼睛都要暗上幾度。

  像個旋渦。

  薄妄低聲:「不是嫌血淋淋?你要再亂動,要被弄髒了。」

  溫棠歡抿唇,嗓音微顫:「知道髒就別靠近我啊……」

  「以前得罪你的,你都要百般報復回去,現在不讓你差遣,難保你又要從其他地方刁難回來。」薄妄眸中滲出一絲嘲弄,泠泠淡淡:「你都說了我技術不好,再掙扎,二次受傷也有可能。」

  溫棠歡一下老實了。

  他不想讓自己難受,更不想又撕了薄妄的傷手。

  掙扎無用,他乾脆一頭扎進被子裡,把自己徹底當成了鴕鳥,掩耳盜鈴。

  大少爺用被子埋了自己的腦袋,薄妄只能看著他那截細白的頸,還有近在咫尺,柔軟的腰。

  腰窩兩處的花形胎記,跟昨晚初見時比起來,有了明顯的不同。

  若說之前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那麼現在就仿佛飽受澆灌,隱隱有了盛開的意思。

  它在變化。

  昨晚的失控和放肆像是盤升的蛇,仿佛要順著他的指尖滑落,去觸上這兩處——絕非普通的印記。

  一抹鬼魅的紅從薄妄眼裡閃過,像是有什麼要從洶湧的黑霧中破繭而出。

  他的眉心跳痛了一下,不自覺地合上了眼。

  破碎的片段從腦海里一閃而過……全是溫棠歡。

  薄妄無聲念過這個名字,壓下了所有情緒,擰開了藥膏。

  藥膏清涼,落在傷處時明顯地讓大少爺抖了一下。

  薄妄聽到埋在被子裡的人發出了悶又沉的哼聲,但隔著被子,聽不清楚。

  但也能猜到是罵他的。

  再放軟了動作。

  溫棠歡恨不得一頭創死在被子裡,他是有毒吧?怎麼被薄妄瞪了一眼,就覺得自己的理智被那雙黑瞳壓制住了一樣,反應過來時已經任人刀俎了。

  緊閉雙眼,他努力在洗腦自己忘卻這段羞恥的記憶。

  可當眼前的黑到極深處時,一段記憶忽然湧來。

  ——溫淮因為陳鋒的威脅被迫無奈簽了合同,惡毒男配溫棠歡收到消息之後,事先布好漫天的黑通告。

  他不允許溫淮沿用溫姓,所以他被迫將藝名改成林淮。

  林淮甫一步入娛樂圈,面對的就是來自四面八方的惡意:投資方受溫家威脅不待見他,粉絲咒罵他整容學人精,公司內嫌他是災星掃把星。

  排擠,冷暴力,壓迫……直到半年後,林淮遇到了他人生中第一個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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