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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開始謝馥宇沒怎麽說話,畢竟有鎮國公頂著,等到皇上聽完她父親當年在東海與她鮫人族的娘私訂終身的這一段後,皇上便把「矛頭」指向她,問題接二連三,更詳細詢問鮫人族「擇身」一事。

  原以為皇上會懷疑她是自小女扮男裝,是這回被昭樂公主認出了才不得不編故事,哪裡料到皇上卻對著她笑道——

  「朕曾見過你們幾個鬧在一塊兒,當時是盛夏時節,朕的十一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東宮太子,他和你還有長安竟跳進御池泅泳,還打起水仗,那時候你們個個袒胸露背,確實是少年郎無誤。」

  謝馥宇聞言臉都漲紅,確有此事啊,若非皇上提及,她都忘了。

  猶記得那時還把水潑到突然現身的皇帝身上,嚇得始作俑者十一皇子傅書欽登時連吞好幾口御池池水,還是她與傅靖戰硬把人拖上池邊的。

  「臣記起此事了,皇上當時龍袍都被潑濕弄髒,卻哈哈大笑罰咱們三人把御池池底的淤泥清乾淨,並未真的降罪。」

  皇上依舊哈哈大笑,捻著美須道:「朕記得你們三個可是連續清了五日才將池子清乾淨,這還不是降罪嗎?」

  謝馥宇坦然道:「在盛夏時節艷陽高照的大白日裡,能領旨泡在清涼御池裡游來游去、潛入浮上的,半點不受罪。」其實僅需兩日就能清理好御池,但皇上沒給完成的期限,所以傅書欽、傅靖戰和她就慢悠悠地邊玩邊清理,如此才拖延成五日。

  她的回答讓天子捻須又是一陣大笑。

  就在她以為事情全解釋清楚,該答的都答好答滿,皇上卻使了一記「回馬槍」,命內侍領著鎮國公與傅靖戰先行退下,皇帝老兒要單獨問她話。

  傅靖戰臉色微變,欲留不能留,彷佛一個錯眼不見,她就會受委屈似。

  謝馥宇倒不覺得皇上留她單獨說話會出什麽事,總不可能要她脫衣脫褲看看是不是真成女兒家吧?好吧,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真要驗明正身,宮裡多的是嬤嬤、姑姑和宮婢,脫給她們査看她也不覺肉痛。

  她家國公爺都走得不見人影,他傅靖戰還杵在原地不走,謝馥宇心頭一軟,不由得揚唇露笑,給了他一抹淘氣少年時似曾相識的笑,攏著湖光天色浸潤年少情懷,既瀟灑又帶安撫的笑。

  沒事的,有事我自會大鬧,你知道我很會鬧的。

  她眨眨眸又眨眨眸地打暗號,他終於回應一笑,那道順長高大的身影這才徐步退到外邊。

  結果,果然如她內心所猜測,皇上是要進一步盤問她關於鮫人族的事物。

  她想應是昭樂公主對皇上提及她與鮫人族時,把許多事都說得太過神奇,導致皇上好奇心暴增,非逼著她說個清楚明白不可。

  「聖上明監,臣得把話擋在前頭了,臣體內雖有鮫人族血脈,但皇上就算把臣吊起來痛打一頓,甚至拔光臣的手指甲和腳趾甲,把臣折磨得淚眼汪汪,那眼淚也沒法兒變成珍珠的,所以皇上千萬別打臣,那只會大費力氣,沒珍珠可攢的。」

  懷暢閣中與皇帝老兒獨處,皇上都要她隨意些了,那她恭敬不如從命,當真隨意起來,「還有還有,皇上也別擔心鮫人族會給咱們天朝帶來什麽戰亂,臣去了東海尋到我家阿娘後,無數次潛入海底,當真除了我家阿娘,再也沒見過其他鮫人。聽我娘親說,鮫人族儘管壽命很長很長,但並非長生不老,而今族中凋零,七海之大各自離散,欲延續純粹的血脈變得無比艱難,所以避無可避,幾百年後或千年後,最終將迎來滅絕。」

  皇帝老兒聽得津津有味,還問了許多關於她家阿娘的事兒,就連她的「擇身」過程和感受,皇上都想探知。

  只是……要她如何敘說?

  她當年發作時可是不管不顧、沒臉沒皮地強上了某人才得以安生。

  而那個「某人」此刻就杵在懷暢閣外,讓她一想起過往,連結著今日,一顆心從裡到外,整個人從頭到腳,都為之羞愧不已,煩躁不堪,又有種近乎傾塌之感。

  明明想好一個人紅塵渡此生,臨了才發現不管是年少的自己抑或是女兒家的她,宛若兩世的浮生都有他來渡她的紅塵。

  好煩啊,越想越煩……

  最後的最後,她是使了壓箱底的大絕招才滿足了皇帝老兒的好奇心——

  懷暢閣既然是皇上的起居室,必然備有人工浴池,她毅然決然跳進浴池中,當場「展示」自個兒是如何在水底下生存,並讓皇上親眼目睹她是如何耳後生腮,如何在水中呼吸吐納。

  她大大方方毫無保留地「表演」,還把在東海、在漕幫許多因生腮而如魚得水的事件全數報上,當中有不少糗事也有很多趣聞,讓皇上聽得津津有味又哈哈大笑。

  許是她坦率的姿態令皇帝老兒戒心全無並龍心大悅,皇上在收斂笑意後,兩指捻著淡淡問道:「所以你想求什麽?」

  ……她沒想求什麽啊。

  望著一臉怔然的她,天子又道:「你已非男兒身,鎮國公府的宗族傳承與爵位承襲之事,想來你已被排除在外。想當年是渾不怕、享帝京盛名的富貴少年郎,而今身為女兒家的你想求些什麽?關於鮫人族血脈又有何想法?」

  她想了想,難得受天子青眼垂垂,她真的很認真地想過又想,結論是——

  「臣僅求一生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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