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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尼克斯。

  這個姓氏讓朱諾不自覺聲息發緊,她悄無聲息地環顧四周,所有人神色各異,表情緊迫。

  只有喬治將傳票對摺疊好,從容放進隨身的口袋。

  注意到她來不及掩飾的窺探,喬治蹺著腿穩穩靠住椅背,放鬆而友好地對她笑了笑。

  「你也收到了法院的通知?」他低聲問。

  朱諾不置可否。

  「你怎麼會來這兒?我以為隊長選中的姑娘,肯定古板又無趣。」

  他乾脆側過身來,熱絡地與她攀談,「之前特區的州法院一定要起訴我故意傷害……還是重度人身傷害,得判二十年。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對吧?」

  他半邊眉毛隆聳著,看起來興味盎然,對她冷淡的反應置若罔聞,繼續問道,「你之前被以什麼罪名起訴過?」

  朱諾抿了抿唇角,回答他:

  「一級謀殺。」

  喬治猛地繃直身體,夾在指間的簽字筆掉下來,嘭然一聲響。動靜不大,但足以引起旁邊幾人的側目

  「我先走了。」

  她打了聲招呼,語調平滑,連自己也覺得索然無味。

  離開慈善基金會,她逕自到車站等車。身后街口一角,停著輛漆面低調的黑色轎車。車窗搖下,探出相機的長焦鏡頭。

  「是她麼?」后座的男人西裝筆挺,戴著麂皮手套,咬字直硬。

  「就是她。」駕駛席上的人較為年輕,收回相機點頭道。

  回到宿舍已近黃昏。衣櫃門頁大開,但不見林賽。

  朱諾本料想她一定又是去了姐妹會參與籌備舞會的工作,上前正欲關上櫃門,無意間瞥到裡頭半敞著的小保險箱。

  她眉頭一緊,環顧四周。床上平整的被毯安然無恙,幾個抽屜還穩穩噹噹待在書桌里,看上去不像是遭竊。

  走向門口,才發覺林賽離開得匆忙,腳墊的邊角翻捲起來,鞋櫃裡還歪倒著兩隻高跟鞋。

  喉嚨里痒痒地卡著異樣感覺。她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摸出手機正要撥通電話,房門開了。

  林賽迅速閃身進屋。天色早已黯了,她還戴著一副寬大墨鏡,深色鏡片掩擋著雙眼,陰影一直延伸到鼻翼。

  「哦,晚上好。」她聲音沙啞地說,低頭鑽進盥洗室。

  站在原地,朱諾握著手機,不確定自己是否應該關切地追問幾句。

  艾薇是她曾有過的、最親密的朋友。從巡警的位置晉升到警探,艾薇深知她不願多問多言的脾性,所以總保持著定時打電話向她傾訴的習慣,生活瑣屑,巨細無遺。

  菲恩的人格中有一部分和艾薇很相似。

  他們不善於需索,只善於隱藏。

  可以向她展露一切,卻從不妄求什麼。

  正想著,手機嗡然振動起來。

  她略微低頭,來電顯示上出現了菲恩的姓氏。

  ——菲尼克斯。

  ...

  ...

  ☆、8.第八章(修)

  【上一章補全啦,記得看完再來看這章。】

  「羅森」是鳳凰城僅存的一所私人監獄,坐落於遠郊隱蔽荒頹的橡樹灣深處,常年羈押臭名昭彰的重刑犯和政治犯。那裡安保措施嚴苛已極,獄卒和守衛由退役軍人、前僱傭兵組成,四周圍有里外幾層高牆和電網,儼然是座裝備著防禦軍事的巍峨堡壘。

  時值隆冬,荒頹枯黃的顏色蓋滿山坡。落葉密實地堆築在視野可及的範疇內,掩覆住泥石縫間干卷的地衣苔蘚,踏足在上頭腳底嗶剝發響。

  兩座山巔之間是林谷清澗,一條林間小道縱深直通向監獄正門,道路狹窄僅容一人身寬,兩側是越野吉普車粗糙深刻的轍痕。

  曾經菲恩對這所監獄的全部印象,是將建築圍裹得密不透風的灰色水泥高牆,和牆壁間用醒目亮白色與規整印刷體漆著的一個單詞——羅森。以至於每次看見灰白相間的顏色,都無可避免地感到窒息。

  他此時就站在「羅森」幾個字母下方,按下電子密碼盤上的傳呼鍵:

  「我是菲恩,來見弗萊·菲尼克斯。」

  面前窄門應聲而開。他雙手掩進外套衣袋裡,乘坐電梯來到牆頭。與高牆相連的是座緘默聳立的細長尖塔,塔頂就是典獄長辦公室。

  他走向另一條路。經過幾道繁瑣的檢查,從隱秘的通路進入私人會客室。

  弗萊正在單人沙發上,一身裝束整潔得體,如果不是腳下的電磁鐐銬,很難辨識出囚犯身份。他仰著下顎,雙手攤開搭著扶手。頜骨線條嶙峋削利,金髮半蓋著消瘦臉龐。

  聽見腳步聲,弗萊歪了歪頭,半長頭髮從頰邊滑到頸窩,露出一雙乾燥冷亮的綠眼睛。

  弗萊在看著他。這個認知令菲恩牙關咬合死緊,渾身上下猶同被厚密冰雪淹埋,冷得他幾乎要打起寒顫。

  他曾在受害者互助會上無數次地敘述過童年那個滿溢著血腥味兒的地下室,以及在那裡發生過的、不為人知的種種過往。他本以為被迫一遍又一遍重複回憶已經讓他憎惡至極,直到弗萊再度真實地站到他面前。

  「菲恩。」

  弗萊端詳了他半晌,終於開口發聲。

  或許是溫度過於悶熱,弗萊解開了囚服最上排的圓扣,語聲像是針腳織密的絨線,輕質平整,「爸爸叫你來了?」

  菲恩一言不發,屈身坐到他對面。垂著眼,垂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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