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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宜歸低頭望著地圖,陷入沉思。

  早就聽聞鎮國長公主葉蓁智計無雙,無所不知,但她畢竟是人不是神,她怎能猜到自己和茅元儀要去做的事情?

  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茅元儀見她對著地圖發呆,帶著期待插口道:「公主給你地圖,是不是等於默認了會幫我們?太好了,如果公主幫忙,陳君一定會被就地伏法,還我王府公道。」

  吳宜歸卻沒有他這麼樂觀,她感覺葉蓁去節度府是另有要事,而且葉蓁也沒有答應過她任何事,只是與她講了個故事,然後貌似——還親了自己一下。

  盯著地圖半晌,吳宜歸忽地發覺了一些異樣:在地圖內的河道口岸,有一些閒置的房屋,附近有官兵駐守,不知在守著什麼;城外有座山被特地畫了出來,那座山有個明顯的礦洞,也有官兵駐守的痕跡。

  與其說這是城市地圖,還不如說這是城防圖。因為上面標註了官兵營地,淮南主要兵力其實都在城外。

  「走吧,趁著天還沒有黑,我們先去打聽王太傅怎麼樣了,然後再去放紙鳶。」吳宜歸領著茅元儀,凡事不能完全依賴別人,自己要做的事情必須由自己親手完成,這是吳宜歸的處世之道。

  現在有王太傅做內應,再等教會茅元儀操縱滑翔翼,營救計劃就等於成功了一半。

  不系樓廂房。

  葉蓁正把玩著手中的半塊玉珏,若有所思。雖然確認了對方就是柳容修無疑,然而容修卻完全不記得她,並且自稱是吳宜歸。

  不過此刻不必太過著急,和五年前不同的是葉蓁現在完全有能力去保護柳容修。

  張岱在門外稟報,他已經將人安全送回並且留下了書信。張岱還帶回另外一個消息,淮北節度使和南川節度使分別派使者前來參加婚典,而江南侯柳放這一日也已經到了淮南王城中住下。

  葉蓁問:「毒蛇可有動靜?」她給目標起了個綽號。

  張岱隔門回:「暫無動靜。」

  葉蓁輕扣桌面,一下,兩下,停住道:「派人密切關注淮北南川軍隊動態,他要入城,必定先打通兩邊關係,否則以毒蛇的性子不會輕易出洞。」

  「是。」

  「山雨欲來,風滿樓。」葉蓁緩緩道,「他當年殺了容修,我沒辦法阻止,現在我要親手替容修報仇。」

  張岱:「殿下萬金之軀,眼下淮南王城動盪,餘下的事情可以交給我處理,還請殿下暫去行宮迴避。」

  葉蓁單指撐著太陽穴:「不,我要留下。」我要親眼見著毒蛇落網,還要親自審問。

  張岱心知她自有打算,便不再勸。

  「陳君的婚事進展如何?」葉蓁隨口問。

  「聽說陳君出城去了,他去打獵。王太傅手捧著《六禮》,說是要大雁,但此時節氣哪裡會有活雁?再三權衡之下,王太傅終於還是讓步說活鹿也可以,於是陳君帶了一隊人馬親自去狩鹿。」

  「獵到了嗎?」

  「暫時還沒有。」張岱搖頭。

  「聯絡不系樓的大掌柜,讓他送一份賀禮去陳君府上。」葉蓁加了一句,「要活雁。」

  既然要高調參加婚儀,那自然要送上厚禮。

  吳宜歸領著茅元儀特意經過碼頭渡口,果然見到地圖上標註的幾間民房空置。再去看附近,即使變天了,這些將士似乎沒有被影響,而是繼續堅守崗位。來往的客船不絕,生意繁華繼續。

  「你有沒有聞到酒香?」吳宜歸問。

  「好像是有,好香啊。」茅元儀聞著就陶醉。

  果然有一艘船靠岸,將士們從上面運醇香的酒下船。坐下和船工一打聽,原來這酒水是陳君專門從外地訂購,因為婚典打算犒賞王軍的。

  一看那貨船便知道陳君出手不凡,前後足有五條大船組成船隊。怪不得是將士親自來抬酒水,原來是給他們的犒賞。

  再一路逛去了郊外,找到了礦洞,這裡的兵將神情嚴肅,就像是在看守什麼珍貴的寶物一樣。吳宜歸問了茅元儀,茅元儀說道:「不是什麼珍貴的礦石,只是尋常的煤礦,只是近來已經挖空,幾乎是個廢礦了,所以父王每年都要去另外購買,這才有了不系樓客商差點被騙的事情。」

  登高遠望,吳宜歸探測風向,預估飛行路線。眯著眼眺望,見到東北方向駐紮著的軍營,估計那就是淮南王軍了,就是淮南城的主力軍隊。

  陳君憑著赫赫軍功,在軍營里樹立了威望,他一路穩紮穩打,幾乎生活在軍營里,和這些將士們建立了深厚的聯繫和感情。所以當他決定反叛的時候,淮南王軍一呼百應,只有淮南王府中人誓死抵抗,然而那是螳臂當車,於是一夜之間,淮南王城易主,天下再無淮南王,只有淮南節度使陳君。

  坐在山坡石頭上,吳宜歸托腮沒頭沒腦地問:「茅元儀,如果你發現你父王其實不是個好人,你會怎麼做?」

  茅元儀不假思索:「我父王是好人!」

  吳宜歸若有所思:「那我換個問法,如果你發現陳君沒有你想得那麼壞,你還殺不殺他?」

  茅元儀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吳宜歸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

  茅元儀拿著摺疊紙鳶拍拍屁股爬坡,他要掌控紙鳶才能救出姐姐。

  吳宜歸繼續坐在石頭上看著淮南王城。這世上的人沒有絕對的好壞,我只要無愧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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