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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漩渦的形,是黑教會認為的瘋狂的形,如果瘋狂也有「形」的話。

  不過……硬要說的話,希思對於瘋狂的認識也近乎「漩渦」。

  它是原始的、混沌的、充滿著各種野蠻的衝動,但又不限於此,有時……它還是神聖的,高高在上,難以辨識。

  因此,他們崇拜瘋狂對希思來說,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世界的瘋狂總是表現為未知、不確定性、永續的熵增。

  因此人們恐懼瘋狂,具體也表現為恐懼未知、害怕不確定性。

  人們的溫柔鄉是秩序的、充滿穩定性的樂園。

  若世界日變萬化,每分每秒皆有撼動理智的大變,常人又如何能接受?精神上的焦慮、抑鬱、恐懼,自然是不可避免的。

  也許正是這種時候,精神的穩定性……理性才格外重要。

  現今的世界正仿佛測試著人類這一物種的精神穩定性,不穩者易陷瘋狂,而穩定者……也未必能完全規避瘋狂,只是程度、時遇的問題。

  「你看到了什麼。」

  乾枯者忽然發問,然後面向巨牆舉起了雙手,閉著雙目,仿佛在感受著天地共鳴。

  希思沉默了幾秒,回答:「名為瘋狂的漩渦,這裡是通道,是入口,通往你們所說的大黑母。」

  乾枯者:「大黑母是一個隱喻,她也可以是我們的瘋狂之母,所有人類的母親。所有生命的誕生都是隨即的、偶然的、瘋狂的,我們順從這個規律誕生,順從著這唯一的必然性,很多人以為信仰瘋狂就是徹底瘋魔,其實不然,我們頭頂都懸著一線必然性,那個必然性也叫做理性,一線猶在,外界全是瘋狂又何妨,當然,我們還有自由,切斷那一線的自由,而最終嘛,我們肯定要切斷那一線,只是在此之前,我們要先讓世界充滿瘋狂。」

  其實就是鋪墊,黑教會要做完一切的鋪墊,然後擁抱最後的瘋

  狂。

  他們目的單一,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更無論人類文明的多餘規範,因此相對人類文明來說,他們的行徑是瘋狂。

  瘋與不瘋,只是相對來說的。至少那種失了智的可笑姿態,絕不是乾枯者追求的瘋狂。

  乾枯者又說:「這裡是鑑別地。你走過來,把手放在這塊石盤上,也許會有點痛,因為要通過血液吸收你一些精神力,不要緊張,只是簡單地試一試而已。」

  說時,他扭頭看向希思,又道:「這是在鑑別你與原始之瘋狂——大黑母的親近度。」

  希思:「親近度高低反映什麼。」

  乾枯者摸著下巴:「召喚大黑母的難易度,本質上我們的精神力都是從大黑母借來的借力,與大黑母越親近,能借來的力量就越多。」

  希思想了想,仿佛在消化乾枯者這段情報。

  「噩夢世界沒有太多規律,很多人都關心自身實力的強弱,想盡方法提升實力,但所謂實力……本質就是容器的大小、和借力的多少的問題。」

  乾枯者言簡意賅,幾句話就透露了眾多玩家摸索了好幾年都摸索不到的規律。

  前者是容量問題可以後天擴容,後者是與大黑母的親近度問題,屬於先天決定,跟人的悟性有很大關係。

  兩者加起來,便是一個人的實力表現。

  乾枯者這兩方面在噩夢世界都登峰造極,即使在職階者中都無人能跟他匹敵,他之所以能在黑教會橫走而無所畏懼,不是因為地位,僅僅是因為實力。

  同時,在他的庇護下,黑教會任何人都不敢動屠城者。即使屠城者的天賦兌現還要過一段時日。

  「我知道。」

  希思徑直走到石盤前。

  石盤面積廣大,上面雕刻著宇宙星河,他的面前是個帶著手印的凹槽。他將手放進凹槽,乾枯者眼神盪起一陣波瀾,殿堂內忽然煥發生機,無數的燈火點燃,殿堂外更是烈火熊熊。

  此時眾主教意識到了事情的變化。

  「……乾枯者帶屠城者去做測試了嗎?」

  「這是最有權威的天賦測試啊,也許是之前有人質疑乾枯者的眼光,所以乾枯者讓屠城者證明給我們看了。」

  主教們不禁議論,主殿隨即人聲聒噪。

  眾人之上的教皇面色發黑,不滿幾乎寫在了臉上。

  「乾枯者之前空口鑑定屠城者的天賦千年一遇,誰知道是真是假,這次指不定反而是原形畢露,將會證明屠城者的天賦不過如此。」

  有人不怕死地說。

  他這話說的,好像很高興看見乾枯者搬起石頭砸到自己的腳。

  黑教會的教眾苦幹枯者已久。

  尤其是完全不□□枯者理睬的現任教皇。

  教皇只是不說而已,實際上他絕對比任何人都希望乾枯者死,或者所有的職階者都該死一死,以免礙著他的權威統治。

  「大黑母的心情忽好忽壞,鑑定可不會完全客觀,乾枯者這番大張旗鼓,只怕貽笑大方。」

  注意到教皇的臉色,有人獻媚道。

  教皇冷笑一聲,金黃的面孔如若雕刻,稍彎一彎眼角就會掉落金粉。

  現任教皇是百年難遇的天賦者,當初作為外來者加入黑教會時,引起了噩夢世界一陣轟動,人人都認為他將是黑教會的未來之星,而後來他也確實成為了。一百年來為黑教會不知做了多少貢獻,可是職階者們都未曾搭理過他,乾枯者更是當他不存在,愛怎麼殺人就怎麼殺人,視黑教會如無人之地,肆意踐踏他作為教皇的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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