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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7章 小丑竟是她自己（1）
林綻顏曾經是個自控力很好的人。
父親去世後，她經歷了那麼多艱難的事情，也沒有像現在這樣難過，更沒有像現在這樣，把自己放得這麼低。
她不想輕易放棄。
她的手輕輕握成拳頭，看著宋子琛，顫聲說：「只要你不走，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是自尊心那麼強的人，沒有紅起來的時候，錢副總給她那麼優厚的條件，甚至威脅她，她都沒有妥協。
現在為了宋子琛，她可以裝盲人忽略一些已經發生的事情。
不過，這是她給宋子琛最後的機會。
沒有下一次。
如果宋子琛走了，他們就再難回頭。
宋子琛也深知這一點，但還是沒有看林綻顏，推開門離去，背影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決絕。
他低著頭，目光也微微垂著，沒有人看得清他臉上的表情。
小柔聽見開門的聲音，忙忙站直了，看見宋子琛出來，她意外了一下。
劇組的人快回來了，她怕他們發現宋子琛，才會守在這裡。
這是怎麼回事？
「小宋總，你怎麼……？」
宋子琛沒有理由這麼快出來啊！
「照顧好顏顏。」
宋子琛沒有看小柔，甚至沒有停下腳步，筆直朝著電梯口走去。
小柔愣住了，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宋子琛的表情……她剛才雖然沒有看清楚，但是宋子琛給她的感覺，就好像周身都籠罩著黑暗，就連他的面部表情，都徹底被黑暗吞噬了。
一定發生了什麼很嚴重的事情！
宋子琛已經離開了，小柔想敲林綻顏的房門，進去問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然而，她剛剛抬起手，就聽見裡面傳來低低的、壓抑的哭聲。
一開始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仔細聽，卻聽見了真真切切的哭聲。
小柔猶豫了一下，還是收回手。
林綻顏很隨和，從來沒有把她當成助理，他們更像一起工作的夥伴。
越是這樣，她越清楚，林綻顏的內心深處，有著自己的尊嚴和驕傲，她一定不希望別人知道她哭成這個樣子。
至於林綻顏和宋子琛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不是她該問的。
如果需要她知道，林綻顏會主動告訴她。
小柔剛轉過身，就碰到同劇組收工回來的演員。
林綻顏這幾天熱度頗高，再加上她和宋子琛以及賀一寧曖昧不明的關係，大家都很願意對她釋放更多的善意。
畢竟，不管她跟誰在一起，那都是妥妥的大佬。
跟大佬的女朋友搞好關係，約等於跟大佬搞好了關係。
有幾個演員問起林綻顏，說是林綻顏進組了，他們還沒有見過她。
小柔笑著說：「顏顏姐已經休息了。」
問起的人自然不好意思去打擾林綻顏了，說是明天再跟她打招呼。
小柔鬆了口氣，回房間。
她很擔心林綻顏，但這並不影響她替林綻顏安排好明天的事情，以及她自己的休息。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有人的世界平靜無波，但也有一些人的世界，颳起狂風，甚至是下起了暴雨。
無聲的風暴，席捲了林綻顏。
宋子琛離開後，她的身體裡好像有很重要的一個部分，也跟著他一起走了。
她身上的力氣，似乎隨之被抽空了，剩餘的力量根本支撐不住自己，只能蹲在沙發的角落前面，像一隻負傷迷失了方向的動物。
鄭巧思的來電……
宋子琛離去的背影……
這兩個畫面，交替重複在林綻顏的腦海播放。畫面的每一個細節，都帶著一根根尖銳的針往她心上扎。
這種綿綿密密的疼痛，要不了她的命，卻可以讓她痛不欲生。
「宋子琛……」
林綻顏捂著心口——這個地方，其實已經空了。宋子琛親手推開她的時候，她的心就已經掉出來，在地上摔得血肉模糊。
她叫出宋子琛的名字，卻絲毫不能緩解痛苦。
因為她不能大聲呼喊。
就算大聲呼喊，宋子琛也不會回來了。
在她和鄭巧思之間，他很果斷地做出了選擇。
「宋子琛選擇了鄭巧思」的意識越強烈，林綻顏感受到的疼痛也越強烈。
到後來，她身上的每一個毛孔、甚至連呼吸，都感覺到了疼痛。
如果把生命的長度比喻成一根燃燒的蠟燭，林綻顏很確信，她的蠟燭已經燒到了盡頭。
極度的痛苦之下，她還是撥通了江漓漓的電話。
她如臨深淵的時候，只有江漓漓能成為勒住她、不讓她墜落深淵的韁繩。
就跟失去父親之後，她處理家裡的每一個變故的時候一樣，江漓漓是她的力量源泉。
江漓漓在家裡加班。
她最近越來越忙，大有變成葉嘉衍的趨勢。
或者說，她已經變成另一個葉嘉衍了——葉嘉衍在公司加班，她在家裡加班。
他們的工作和生活，實現了「同步」。
這麼晚接到林綻顏的電話，江漓漓倒是一點都不意外。
她和林綻顏，就是哪怕三更半夜也可以毫無顧忌地給對方打電話的關係。
但是，她沒想到，接通電話之後，她會聽到林綻顏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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