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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諾低頭吩咐幾句,支開身邊的同伴。

  「你在那邊怎麼樣?」

  「還好,我接觸不到核心的研究,只能想辦法把研究成果偷出來,你放心,最多三天的時間,我一定能與你回合。」

  在賽諾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提納里就失去了睡意,乾脆起身繼續製作精油。

  「我說的不是這個,他們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提納里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賽諾在關心自己。

  「並沒有,我的工作僅是作為賢者的助手,事實上,我不僅工作輕鬆,而且伙食好,住處也是豪華單人間,等你見到我的時候,可能還會發現我胖了許多。」

  在提納里看不見的另一端,賽諾揚起了嘴角。

  「會變成小胖狐狸嗎?咕嚕咕嚕走不動路的那種。」

  這是賽諾有次在璃月出任務的時候,聽到的民間傳說。

  禁同行二傳

  在遙遠的魔神戰爭時期,璃月有一隻體型圓潤的仙獸,當它即將被魔物吞食之時,卡在了龐然大物的喉間,最後成功逃脫。

  故事的最後,三碗不過崗的說書人輕疊摺扇,又道出一件秘聞。

  「聽聞此仙獸幼時於山頂修煉,行至陡峭山坡時,一不留神摔倒,竟直接滾落,故又名『咕嚕咕嚕滾下山真君』。」

  賽諾當時聽到這些話後,第一想到的就是提納里。

  見身側負責接待的秘書小姐羞澀垂眸,賽諾以為對方嫌棄故事過於俗套,暖聲安慰。

  「我有一位半獸人好友,如果能同故事中的仙獸那般體態,一定非常可愛。」

  提納里被賽諾的的話驚到,怔了一下,打趣道。

  「如果再待半年的話,可能才會到走不動路的程度。」

  「那還是算了,我會瘋掉,變成大瘋紀官。」

  提納里失笑,「瘋掉的人不應該是我嗎?你為什麼會瘋掉啊?」

  「因為我很想你。」

  「……」提納里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賽諾這是……什麼意思?

  「提納里。」賽諾沒給他反應的時間,再次呼喚他的名字。

  「嗯?」

  「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朋友的那種想念。」提納里不敢把這種情感放在明面上,他怕再次傷害賽諾。

  「可是我不是。」賽諾又強調了一遍。

  「我不是朋友的那種想念。」

  「你離開的這十天裡,我每時每刻都在害怕,害怕自己找不到你,害怕讓你失望,害怕你會……」

  「你會不要我。」

  提納里徹底呆住了,賽諾的聲音彷佛來自深淵的魔咒,一點一點往他僵硬的腦袋裡面鑽,根本不管他是否還會思考。

  絕對不會。

  提納里下意識地想反駁。

  他怎麼會不要賽諾。

  提納里的雙手急切地拍擊桌面,手心的試管碰撞到木製檯面上,發出清脆的叮噹聲,將提納里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不會不要賽諾,可是,可是——

  他已經這麼做了。

  就在不久前,在那座遺蹟里,他親手推開了賽諾。

  「對不起……」提納里自嘲地笑了,盯著自己攥得發白的指節,在心中反覆鞭撻曾經的行為。

  他知道道歉沒有用,這是五年前的賽諾,不是被他用情感傷害過的那位摯友。

  「沒關係。」賽諾卻好像知道提納里指的是什麼。

  「我從來都沒有責怪過你。」

  「我知道,我的那位狐狸好友啊,縱使只是道成林的巡林官,縱使懼怕沙漠的炎熱溫度,縱使遭到所有人的不理解,卻還是會為了心中渴望守護的事物義無反顧地向前。」

  「只是,我有一個請求。」

  賽諾的語氣是提納里從來沒有聽到過的溫柔。

  溫柔到有些卑微。

  「提納里,在你守護那些東西的同時,可以讓我守護你嗎?」

  賽諾顫抖的聲線中夾雜著哽咽。

  「不要再推開我了,好嗎?」

  賽諾每多說一個字,提納里的心速就快一分,當最後的話音落下,提納里捂住劇烈起伏的胸膛,艱難消化這突如其來的自我剖析。

  提納里還在怕。

  怕他會再次傷害賽諾,在這段始於友情的怪異情感中,如果稍有差池,兩人會徹底失去彼此。

  「可是我們是朋友……」

  「提納里。」賽諾絕望地打斷他。「我最討厭的,就是從你口中聽到這兩個字。」

  「我時常會想,如果能回到五年前,我們初識的時候,我一定要儘早表達自己的感情,我從來都不想和你做朋友。」

  「我想做的,一直是你的愛人。」

  「等等。」提納里意識意識到什麼,「你是……賽諾?!」

  不是五年前的賽諾,是那個一直陪伴在他身邊、被他傷害過的賽諾?

  所以,賽諾也和他一起回到了五年前?

  提納里的心抽痛起來。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賽諾明明剛被他傷害過,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在他身邊演了這麼久……

  「你會不會不要我?」

  賽諾的這句話不停地在提納里耳邊環繞。

  不要他,不要他……

  提納里忽然有些眩暈,他不得不靠著牆壁維持身形。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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