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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一頁的筆記紙,草草寫上了幾個地點。

  杯戶公園

  安康小區

  米花銀行

  在他翻過一頁同時,身側悄悄地多了一個人,琴酒無聲地拉開椅子。

  他沒有打擾唐沢裕,靜悄悄坐在一旁。小桌的高度正好夠他將手肘放在上面,這樣的情景一定出現過很多次,因為他手上自覺拿著一本書。

  唐沢裕的思路被打斷一秒。

  其實看到這裡時他已經漸漸有了預感,視線回到紙面,繼續往下,最後的一行字果然是:東都環狀線。

  唐沢裕輕輕地出了一口氣。

  回家前經歷的所有事,幾乎都被他自己未卜先知地記錄了下來。

  第一個想法被證實了,部分事件的發生,果然是他自己提前安排好的。

  其實復盤下不難發現,很多事情的禍根早已在好幾年前就悄悄埋下。它們如附骨之疽般潛伏在這片土地上,後續的事件只是一個導火索,僅僅恰到好處地引爆了它們而已。

  可在潘多拉的回溯下,想要排除掉這些隱患卻易如反掌。

  就像森谷帝二的事件,歸根結底,這就是一個高功能反社會的強迫症糟老頭子。提前解決這麼一個人,唐沢裕能拿出不下十種完美犯罪方案,只要他不存在,唐沢裕也不至於在環狀線上挨餓了一個下午。

  之所以沒有這麼做,是因為這些全是放出長線的餌料,目的是釣出一條更大的魚。

  杯戶公園及後續的紅黑交鋒,是為了將赤井秀一這個心腹大患踢出紅方陣營,這是必要的準備工作。少了赤井秀一與FBI的情報互通這個最大的變數,後續的事件才能如期按安排發生。

  隨後是安康小區煤氣爆炸案,土門康輝落馬。

  唐沢裕的筆劃一頓。

  在土門康輝的名字之後,他又畫上了一個箭頭。

  不僅如此……土門康輝不是煤氣爆炸案的最終結果,他只是一個達成目的的跳板。

  唐沢裕微微擰眉。見狀琴酒抬眼詢問,唐沢裕就把土門康輝的名字亮給他。

  琴酒說:「楠田陸道。」

  唐沢裕愣了兩秒,他沒想到這兩者間居然存在關聯。琴酒便用最言簡意賅的語言解釋道:「楠田陸道是安插在泥慘會的臥底。高層落網,現在是他當政。」

  他拿出手機,調出楠田陸道的工作匯報。

  一眼下去,唐沢裕首先被滿屏的「!」晃得眼疼。

  與其說這是代號成員的工作匯報,倒不如說這是本泥慘會復興記錄和個人日記。楠田陸道的記錄事無巨細,唯一的問題是大水泛濫,十句話里能摻進九句狗屁。

  草草翻了幾頁,唐沢裕才大概了解了自己的布置。

  日本公安的清剿行動下,與土門康輝、土門康介父子落網同時,一大批泥慘會高層也隨之倒台。楠田陸道和剩下的一幫漏網之魚,撐著虎皮做大旗,礙於泥慘會積威仍在,其他的幫派不敢輕易挑釁。

  在這群人的猥瑣發育下,不到半個月時間,這個爛攤子居然被楠田陸道給收拾得有模有樣。

  唐沢裕:「……」

  他無奈地揉了揉額角。

  楠田陸道確實忠心耿耿,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熱情洋溢,難得有一個能幹實事的人,面對他火星進修的語法和亂飄的標點符號,唐沢裕的容忍度都高了許多。

  安康小區的這一步棋浮出水面,組織強大而隱蔽,泥慘會卻與之恰好相反。作為老牌的黑道社團,沒有哪一個日本人沒聽過它的名字,在某些需要威懾、尤其是社會影響力的場合,泥慘會這塊招牌的確使喚得更加順手一點。

  米花銀行和東都環狀線則更不必多說,前者是為了間宮分家,後者則是蘇格蘭與森谷帝二的博弈場。

  而所有零散的布局組合起來,最終都指向了一個目標。

  Rum。

  他的勢力被一次次交鋒不斷削弱,這些打擊他的力量,卻全部由明面的「巧合」「意外」構成。前幾次失利中,朗姆想要發火,甚至都找不到遷怒的對象。

  最後的環狀線上,朗姆才終於將矛頭對準了蘇格蘭,而此時此刻,他在組織外暗地發展的爪牙,已經藉由日本警方之手,被蘇格蘭毫不留情地削除乾淨。

  至於組織內的勢力……唐沢裕瞥了眼桌角的照片。

  背景的遊樂園中,波本依然在無知無覺地微笑著。

  他已經對接下來的安排有數了。

  *

  翻看筆記時,琴酒等在一側,手裡的書很久才翻過一頁。

  在這樣的思索與推敲中,唐沢裕漸漸尋回了一點往日的影子,尤其是剛起身時,看到琴酒的發頂,一剎那的熟悉感令他恍惚。

  琴酒問:「怎麼了?」

  他從櫥櫃裡拿出洗漱用品,為了防止落灰,在他離開時,這些東西也被一併收到裡面。

  再拿出來,隔板就留下了幾個泛白的圓圈。

  唐沢裕接過牙刷,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他正想說沒什麼,目光看見那些泛白的印記,卻忽然遲來地想到了一個問題。

  琴酒很長時間都沒回來住。

  既然這樣的話,所有的東西,應該都放在原來的收納格里才對。

  ……

  那吹風機又為什麼會恰巧在洗手台上?

  唐沢裕磨了磨牙。

  第102章 間章:咖啡廳、狗與風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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