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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典人不知犯了什麼毛病,圍觀他的勁頭比從前還厲害,並且好些天不褪,讓他每次出門都非常費事。人們仿佛又回到了他剛被傳是醫藥之神寵兒的時候,許多人宣稱自己有病,希望能讓他觸碰一下。大小作坊新出的陶器上都寫著他的名字,裝飾他的畫像。塞雷布斯又不能收代言費,行動還很受干擾,非常無奈。

  不過這也有好的影響,在他撫恤完死傷,重整船隊時招人變得特別容易,最好的水手、僱傭兵爭相願意做他的雇員。

  塞雷布斯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撫恤死傷,重建船隊,並且買了新的船。在這中間他還重理了普拉托的總帳,梳理了與分行之間的帳目交接與管理,和重要的合作夥伴們重新談了合作。

  普拉托最重要的合作夥伴目前當然是索菲尼克斯,塞雷布斯早有意用紙幣替代貴金屬貨幣,索菲尼克斯在普拉托遭遇危機時落井下石,塞雷布斯毫不客氣地以資金流緊張為由,壓了用金銀購買貓頭鷹幣的價格。

  從前用金銀兌換貓頭鷹幣,塞雷布斯將大部分利潤都讓給了鑄幣廠,這回塞雷布斯一口氣壓了三成價,索菲尼克斯的臉都綠了,但仍沒敢翻臉。因為即便是讓利三成,普拉托仍然是他最大的客戶,如果合作崩了他那些鑄造匠人們立刻就得自己賠錢養著了。

  而如果他要是敢將銀匠們賣掉,他敢說那正合塞雷布斯心意,他可以立刻買過去自己建個鑄幣廠,到那時雅典就再也沒有他索菲尼克斯的立身之地了。

  他暫時忍下一時之氣,吃了這個虧,打算先穩住塞雷布斯,以後再想別的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第146章 遊歷

  塞雷布斯對索菲尼克斯說資金流緊張,其實並不是一句假話。

  這段時間普拉托死難了一百多名培養了許久的員工,損失了兩艘五十槳船,其中一艘上還運載了四塔蘭特多白銀、2000德拉克馬黃金。

  去向海盜復仇,別的戰船捐助人都有收益,唯有他為了放被海盜擄掠的可憐人和海盜家眷們自由還折損了一筆錢,之後為了給維拉希亞贖身又花了一大筆。

  就算有德爾斐神廟的注資,撫恤死傷、重建船隊、買船幾大項花下來,普拉托的資金鍊還是緊張了。

  塞雷布斯其實有心終止與索菲尼克斯的合作。

  雅典有城邦公有銀礦、有私人銀礦,好幾座礦出產的銀純度都很高,這是貓頭鷹幣除了鑄造精美之外廣受歡迎的另外一個原因。

  城邦沒有統一的貨幣,有銀礦的家族和一些老牌貴族家會鑄造一些有本家紋章的錢幣自己使用,也能在市面上流通,也就是說,如果塞雷布斯願意,也可以自己鑄幣。鑄幣廠在別人手裡,他受到了很大的擎制。

  從前他用兌換貓頭鷹幣做普拉托的主營業務是因為實力不夠,他養不起鑄造匠人,也買不到高純度的銀坯,而現在這些完全不是問題了。他在城邦里的影響力日漸擴大,實力越來越強,現在他如果要購買銀坯會有許多人願意賣給他。

  甚至在技術上都沒有阻礙了,之前他讓匠人們試驗用澆鑄的方法鑄造錢幣一直不成功,但是在他失蹤這段時間,匠人們卻自行改良了衝壓法,能鑄造出精美程度不遜於貓頭鷹幣的錢幣。

  所謂的衝壓法是利用青銅硬度高於金銀的特性,做出一正一反兩個錢幣模具,將銀坯夾在中間用錘子擊打成型。這是這個時代通行的鑄幣方法。

  這個方法很簡單,但是卻需要大量手藝嫻熟高超的鐵匠鏨刻模具。用這種方法鑄幣模具損壞的特別快,得需要大量的鐵匠才能維持鑄幣廠的運轉,像索菲尼克斯那個鑄幣廠,現在光鐵匠就養了四五百名。

  塞雷布斯之前一直沒有自己鑄幣除了實力問題,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找不到這麼多好鐵匠。他想將衝壓改為澆鑄也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

  他讓匠人用澆鑄法直接澆鑄銀幣沒有成功,但匠人們卻換了種思路,用這種方法澆鑄出了青銅模具。這下徹底解決了鐵匠問題,大大提高了製造青銅模具的效率,降低了鑄幣成本。如果他用這種方法鑄幣和索菲尼克斯競爭,索菲尼克斯絕對競爭不過他。

  但是塞雷布斯還有些猶豫。

  如果要開鑄幣廠,索菲尼克斯估計會立刻和他翻臉。

  塞雷布斯當然不是怕和索菲尼克斯翻臉,但是普拉托每日要流過數量巨大的貓頭鷹幣,鑄幣廠不是一天能建成的,現在資金流這麼緊張,索菲尼克斯一翻臉,普拉托馬上會面臨不小的麻煩。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雅典每年的銀產量大致是固定的,塞雷布斯現在雖然能買到高質量銀坯,但想買到能鑄造出足以支撐普拉託運轉的錢幣的銀坯,那估計得把好銀坯全買了才行。索菲尼克斯也在雅典紮根了幾十年,背後有盤根錯節的利益關係,塞雷布斯想搶奪他一些份額可以,但想把那些份額全拿走是不可能的。

  如果沒有足夠的銀坯,現在把鑄幣廠建起來,只是打草驚蛇而已。

  塞雷布斯最終放棄了立刻終止與索菲尼克斯合作的想法,打算解決了原料問題再建鑄幣廠。

  處理完撫恤等事情之後,他收了一大批貨,再次離開了雅典。他先去了德爾斐,與阿波羅神廟重訂了契約,之後梳理了德爾斐普拉托的帳目、調整了管理,之後賣掉一部分貨物後又購買了一些貨物,又離開了德爾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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