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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廳內當然一片靜寂,沒人敢說話。

  弗比達斯能成為阿勾斯的僭主,不是因為威望高,阿勾斯人對他心服口服,也不是因為他父親曾是僭主,公民們自然而然承認他應當繼承父親的地位,而是因為他手裡有一支五十人的外邦僱傭兵。

  他父親原本只是一名富裕的貴族,正是因為花錢僱傭了這五十名異邦僱傭兵,後來才成了阿勾斯的僭主。後來他父親死去,將這支傭兵留給了他。

  這支僱傭兵的主要任務是保護他的安全。

  阿勾斯的公民只有四五百人,除去老弱病殘、再除去不是戰士的農民牧民,青壯不過三百來人,就算對僭主不滿,要反抗五十名武器精良、身強體壯的僱傭兵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何況僱傭兵們除了保護弗比達斯,在公民們出海打劫時也會遵從弗比達斯的命令與他們共同作戰,對人少的阿勾斯公民們是很重要的戰力補充。因此弗比達斯雖然年紀輕輕,處事也算不上公正,還貪婪愛享受,卻還是很少有人想著要反抗他,穩穩地做著僭主。

  可是他今天突然被殺了,會飲廳外面的守衛卻沒什麼反應,廳中眾人都心中驚疑不定。

  他們不知道這是被赫洛亞劃傷了臉的舞女的功勞,她送去給守衛們喝的酒里加了茉莉花根磨成的粉,茉莉花根有毒,內服能使人昏迷不醒甚至死亡。守衛們喝了酒,都人事不知了。

  除了守衛們,她還給今天不值班的僱傭兵們也都送去了酒,把他們也放倒了。

  她原本是被阿勾斯劫掠過的一個小城邦的貴族之女,被弗比達斯搶來當奴隸,每日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本就懷恨在心,赫洛亞還劃傷了她的臉,自然更加恨這兄妹二人。

  弗比達斯的一個暗中的敵人察覺到了她的恨意,偷偷與她接觸,要她今天給僱傭兵們送加料的酒其實他們原本並沒有定下今天就行事,但是今天她和那人在小樹林見面時被塞雷布斯撞見了,怕出變故,才匆忙提前行動。幸好一切順利。

  被毀容後她沒資格在主人宴客時侍候客人了,放倒守衛們之後躲在會飲廳外偷看,見弗比達斯被殺,大事底定,她狂喜地拿著刀去尋找赫洛亞。

  會飲廳的慘叫驚醒了不少人,許多奴隸出來看,見舞女拿著刀經過十分震驚,問她發生了什麼事。舞女開心地大聲喊:「我們的主人弗比達斯被殺死了!我們的主人弗比達斯被殺死了!大家快些逃命去吧!……」

  奴隸們頓時亂成了一團。

  深夜赫洛亞已經睡下了,聽到舞女的喊聲鞋也沒穿就赤足衝出房間,想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舞女恰好來到了她的房門前,與她撞了個正著。見到她後舞女兩隻眼睛裡燃燒著火焰,猙獰地笑道:「婊#子,你哥哥死了,我送你去跟他作伴吧!!」

  說著揮刀向赫洛亞砍去。

  赫洛亞尖叫一聲向後躲避,卻撞到了牆上,她無處再躲,驚恐地用手抱住了頭縮成一團,等待著利刃落到自己身上。

  刀刃即將砍到赫洛亞身上的那一刻,舞女的手腕被一個人擒住了。那人輕巧地將刀從她手中奪走了,並推開了她。

  舞女定睛一看,是塞雷布斯。她又驚又怒,問道:「是你!塞雷布斯,你為什麼阻止我殺她?你忘了她對你做過什麼嗎?你忘了她和她哥哥都對你做過什麼?」

  塞雷布斯衣著整齊,似乎在這啟明星都即將升上天幕的時刻還沒有沾過床。他說:「抱歉,她也救過我。我不能讓你傷害她。」

  舞女看看他又看看被他擋到身後的赫洛亞,仿佛被觸怒地母狼一樣嘶吼著,想撞開塞雷布斯,瘋狂地伸手去抓赫洛亞。塞雷布斯沒有與她糾纏,一掌劈在她頸側,她不甘地閉上眼睛軟軟地倒下暈了過去。

  塞雷布斯有點歉疚地輕輕把她靠牆放下,對赫洛亞說:「去穿上你的鞋子,跟我走。」

  赫洛亞抓住他的胳膊顫抖著聲音問:「發生了什麼事?我哥哥……真的死了嗎?是誰殺了他!?」

  塞雷布斯沒有回答,將她推回房間,催促道:「快!」等她穿上鞋,就拉著她匆匆出了門,避開亂跑的奴隸們來到門廊。

  到了門廊後他低聲喊道:「客蒙!」

  一個聲音立刻回答:「我在這裡!」一個男子從陰影里走出來,手裡還拎著一隻陶罐。

  赫洛亞認出他是和塞雷布斯一起流落到了阿勾斯的人,是塞雷布斯的雇員。這個人沒有得到優待,平時和他們家的奴隸們住在一起。他和塞雷布斯兩個人被隔開了,不能見面,但不知為此時卻出現在這裡。

  塞雷布斯說道:「我們走。」

  庭院中許多奴隸哭嚎喊叫著沒頭沒腦地亂竄,大門敞開著,有一些不屬於弗比達斯家的陌生面孔舉著火把拿著武器正從門外湧進來,而弗比達斯家的守衛們都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他們不敢從大門走,上了二樓,隨便從一間房屋裡拿了條床單,擰成繩索從屋頂墜到了街上,而後直奔碼頭。

  在路上他們也遇到了一些往弗比達斯家去的人想阻攔他們,被塞雷布斯和客蒙毫不留情地擊倒了,還拿走了他們的武器。

  到了碼頭,三人跳上一艘船,客蒙看看天色,將陶罐里的東西往船板上一倒,說:「這裡離小溪不遠,我去打一罐水。」拎著罐子飛快地離開了。

  塞雷布斯看他倒出來的東西,居然是一些肉乾、麵包等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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