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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帶著教仆匆匆回了家,母親已經做好了晚飯在等著他。他的母親是一名溫柔美麗的婦女,縱然穿著敝舊的衣服,做著粗活重活也舉止優雅。看到他回來,母親露出一個安心地笑容,柔聲問:「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哈律斯?」

  她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事,哈律斯也不想告訴她,怕她憂心,避開她的眼睛,說:「散學後我和朋友們玩了一會兒。」

  母親有點開心地說:「哈律斯在學校里交朋友了啊,真好。下次邀請他們來我們家玩吧。」

  哈律斯低聲說:「好的。」

  母親不再說話。兩人和教仆吃完了飯,哈律斯說自己累了,母親忙打發他去睡覺。等他睡下,母親又就著星光做了些雜活,才也睡了。

  母親睡著後,哈律斯卻又偷偷起了身,穿上衣服,遛出了家門去。

  這時街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空蕩蕩的很冷清,還有的地方黑黢黢的很陰森。哈律斯站在門口有些害怕,但遲疑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向前走去。

  他穿過幾條街,來到雅典白日裡最熱鬧的市政廣場前的一個路口。那路口豎著一組雙人雕像,是兩個男子,一名年長些,一名是個青年。兩人都手拿武器,青年握武器的那隻手高舉過頭頂,很有氣勢。有一個人摸黑在雕像前站著,仰著頭就著微弱的星光凝視著那雕像。哈律斯走到那人身邊,說:「今天的比賽我贏了。」

  那人頭也不回,說:「你贏是應該的。你遺傳了你母親的歌喉,你母親的歌聲曾經傾倒過整個雅典。」

  哈律斯內心忐忑,沒有說話。

  那人仿佛知道他的不安,說:「放心吧,已經三年了,誰還惦記以前的舊事呢?況且你可是姓巴勒尼斯。」

  哈律斯不確定地問:「我在節慶上贏得榮譽,父親就真的會再回到我和母親身邊嗎?」

  那人不冷不熱地說:「也許。但如果你和你母親再悄無聲息下去,你父親就真的把你們完全忘了。他的新妻子去年生了個男孩,這個阿帕托利亞節就該登記入公民名冊了。那男孩記入公民名冊,你又該算什麼呢?」

  哈律斯垂下了頭,半晌無語。

  等過了好一會兒,他再抬起頭時,發現那人還在看著雕像出神,忽然問:「他是個怎樣的人?」

  他問的沒頭沒尾,但那人卻非常清楚他不是在問自己的父親。

  他說:「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如果沒有那件事,如果他還在,你和你母親不會被人欺負成這樣。你母親連你的學費都快出不起了吧?他絕對想不到自己的外甥甚至連在弦琴學校里展示自己的歌聲都不敢。如果不是凱恩斯跟蹤克里斯提尼的孫子,在樹林裡聽到你唱歌,連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項才能。」

  哈律斯憂心忡忡地說:「我不一定能贏得到慶典上表演的機會,弦琴學校里那些比我大的男孩受過更久的歌唱訓練,比我唱的更好。」

  男子不屑地道:「你唱歌是你母親教的,還有這樣的嗓音,他們就算訓練的再久又算什麼?修西斯里拉彈的還說得過去,唱歌,哼!」

  烏雲悄悄移來,遮去了在雕像前交談的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夜晚過去,又是一個陽光燦爛的好天氣。結束了文法課向弦琴學校走去,瑟西非斯仍是厭厭地有些無精打采,阿普托斯和撒圖羅斯陪在他身邊。阿普托斯竭力找話題與他說話,想把他的注意力從不高興的事情上引開。達奈斯卻和幾個小夥伴落在最後,神神秘秘地商議著什麼。

  等他們到了弦琴學校,大部分同學已經都到了。

  克山西普斯與他的小夥伴們和班上其餘的同學都正圍著昨天一鳴驚人的哈律斯說話,看到他們進來,克山西普斯連忙招手叫道:「塞雷布斯,這裡這裡!」

  塞雷布斯當然不會理會他,瞟了他一眼,自顧自找了個地方坐下。

  克山西普斯的一個小夥伴抱怨地說:「克山西普斯,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和他玩?他仗著自己是神眷之子,可高傲的很呢,誰都不理會。」

  克山西普斯笑眯眯地完全不在乎,說:「有嗎?沒有吧?他就是這個脾氣。」

  人到齊之後,墨菲斯很快來了。

  他對昨天的比賽結果也很意外,不過也挺高興的。因為達奈斯的歌雖然好,但是他年齡畢竟太小了,嗓音、技巧與情感都不能和年齡更大的孩子們相比。參加全校選拔,除非有奇蹟出現,不然只能是陪跑的。但是哈律斯不一樣,他雖然也一樣小,但是那天賜的黃金般地嗓音後天訓練的再刻苦也達不到。況且他年紀雖小,感情卻非常細膩,歌聲特別有感染力,昨天那一首《西風頌》居然將一些圍觀的成年人都唱落淚了。優勝者換成哈律斯,說不定他們真有可能贏到最後!

  修西斯這所弦琴學校一共有七個小班,七到十四歲的孩子一歲一個班。此外還有一些十四歲以上的少年跟著修西斯學習音樂,但那就都是他親自帶的,不分班,也不參加此次比賽。

  半節課的合唱練習之後,七個小班的優勝者們的比賽正式開始。

  修西斯沒有將優勝者決定權交給學生,他讓七個老師和自己親自帶的那些少年們評判,自己做最後的決定。

  這次比賽地點就在學校的中庭里,比賽的成員不多,他也沒設計什麼一輪二輪的賽制,就讓學生們按著年齡從小到大一個接著一個唱,唱完評委們舉手表決誰唱的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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