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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林殊文成日閉門不出,畫了圖紙,自己看過,又叫嚴融之來看,詢問對方的想法,再加以改善。

  挑好木材,便又開始沒日沒夜的抱著木頭和刻刀,時常被嚴融之看著吃飯,吃飽之後休息一陣,才放他繼續忙。

  有時眼睛累了,林殊文會出門走走。

  這日午後他準備去田邊鋤會兒草,甫一開門,就見門口外躺著一隻肥碩的田鼠,已經斷氣。

  林殊文無言以對,門樑上傳來「喵」一聲,卻見錢貓對他直晃尾巴。

  林殊文想起田鼠應當是錢貓拿來向自己報恩的,便道:「我收下了,謝謝你,但下次無需再抓任何老鼠回來,家裡有糧食。」

  不管錢貓有沒有聽懂,林殊文拿起一塊布,攥著田鼠尾巴,轉身走去別的院子。

  瞥見錢貓沒再跟來,他把田鼠放下。

  管事湊近,被林殊文拎的田鼠嚇一跳。

  「院裡進了那麼大隻老鼠?」

  宅子按時清掃且置放藥包,很少受蚊蟲蛇鼠的侵擾。

  「錢貓帶給我的。」林殊文扭頭張望,小聲道,「我帶走田鼠佯裝接手了它的好意,麻煩您悄悄把田鼠埋了吧,別讓它看見。」

  管事連連點頭:「好。」

  ****

  時節漸熱,林殊文變得比較敏.感,夜裡淺眠,在嚴融之懷裡睜開閉起的雙眸。

  他借著從燈罩底下散發出來的幽暗光線打量男人近在咫尺的面龐,抿唇親了親,下一瞬,與對方深邃漆黑的眼眉對上。

  林殊文輕聲問:「吵醒你啦?」

  嚴融之拍了拍他裹在涼被裡的肩膀:「又睡不著了?」

  林殊文道:「興許白日睡得久,」一想,又道,「過去時節轉變都會這般,沒有生病。」

  伴隨落下的話音,他把臉貼在嚴融之肩膀,腿不小心蹭到一物。

  覺察那一物的變化,林殊文臉熱,悄聲道:「你、你……」

  他就是不留意碰到而已。

  嚴融之念林殊文這幾日夜裡睡不安穩,並未像之前那樣用親密的方式讓他入夢,稍稍後退,拿起把蒲扇搖了起來。

  林殊文臉貼在嚴融之泛熱的脖子一側沒動,感受輕輕襲來的涼意,遲疑問:「不繼續麼?」

  嚴融之吻他額頭:「閉上眼睛,明日起多喝些梨湯,清熱降燥。」

  林殊文悶悶應:「哦……」

  他伸手碰了碰,旋即被反握。

  「寶寶,幾日來你在夜裡睡不安穩,瘦了些。」

  林殊文羞愧道:「那就不碰了。」

  又過半晌,他悶悶道:「還是很大。」

  嚴融之拿他沒轍,先到不遠的澡房沖涼,再去廚房要來一碗安神茶。

  翌日清早,天沒亮村民就放水開塘,養了好幾個月的魚肥了,家家戶戶都抓魚。

  林殊文拎個魚簍,喚上嚴融之一起過去。

  兩人在山腳附近的水塘撈魚,此處人還不多,都集中在最大的那幾塊水塘周圍。

  照舊按村里延承的規矩,只抓大魚,小魚放生。

  紮起褲腳和袖口,林殊文跟在嚴融之身邊踩著泥潭,他拎魚簍,嚴融之負責抓,配合得還算默契。

  陸續有些村民來這塊水塘,瞧見了,沒敢大聲嚷嚷著閒聊,而是抬眼悄悄看。

  他們心裡想:地主爺跟小林先生,踩著泥塘抓魚都那麼有默契,連背影看上去都分外相配,感情真叫人羨慕。

  聽到地主爺跟小林先生在這塊水塘,又陸續趕來不少村民。

  嚴融之側目:「可還拿得動。」

  林殊文雙手掂了掂:「有十條了,夠吃好幾日。」

  嚴融之接過魚簍,份量不輕,遂道:「今日就到這,回去吧。」

  他們不像其他村民那般抓魚後多數賣去僅留一些吃,自己吃的,已經足夠。

  於是上岸,就著小塘里圈起來的水洗手洗腳,應了村民的招呼,牽手離開。

  嚴融之一手單提魚簍,一手握緊林殊文手腕,直到兩人背影遠去,村民這才繼續抓魚。

  他們交頭接耳道:「真羨慕啊。」

  「明明大伙兒一塊下泥塘,地主爺跟小先生像對神仙眷侶,就咱們是泥人。」

  村民劉漢試著伸手握了下自家婆娘的手,被自家婆娘拍開。

  「你手上一堆泥巴,都是魚腥味,摸我幹啥。」

  劉漢「嗐」一聲,周圍鬨笑。

  看吧,不是誰都能跟地主爺和小先生那樣時時恩愛。

  ******

  林殊文回頭,好奇問:「他們好像在笑,笑什麼呢?」

  日頭升高,就快到頭頂。

  嚴融之把掛在身後的斗笠給林殊文戴上:「走快些,再熱些容易中暑。」

  林殊文應下,步子加快。

  他又開口:「村民好像在說我們。」

  嚴融之:「若非造謠生事,隨他們說去。」

  總不能因為旁人的目光和言論,他們在外頭就不牽手不親近。

  林殊文眯眼一笑,解開掛在嚴融之腰側的水壺,自己喝幾口,旋即抬高胳膊,嚴融之就著他的動作也喝了些水。

  一高一低的身影繼續前行。

  日光正濃,蟬聲聒噪。

  「嚴融之,今晚吃魚好麼,吃紅燒的。」

  「嗯。」

  「你呢,你想吃什麼口味的?是你自己喜歡吃的,不要迎合我,你喜歡吃哪種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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