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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她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送她到行政樓下報名都一臉不樂意,誰曾想有今天。

  走出工作室,他把她放到副駕, 關上了門。

  鄺野上車, 啟動車子,桑梨轉眼看他:「你剛才是在忙嗎?有沒有耽誤你工作。」

  他輕笑, 「耽誤了,要不我再送你回去?」

  「……」

  好吧,她還是別假客氣了。

  車子一路向前,鄺野擔心她的傷勢,車速稍快,半小時後終於到了嘉陵小區。

  停到樓下,他下車,把副駕駛門打開,把桑梨抱下了車,鄺野轉身剛要上去,就看到提著點東西走過來的季淮。

  季淮看到這幕,眼底滑過道怔愣。

  桑梨被抱著,因著和鄺野的距離,懵得臉頰泛紅,「那個,我腳扭了……」

  季淮愣了下,旋即笑意深長:

  「挺巧的,我是剛好來給你送點水果。」

  看到他眼底的八卦快要噴涌而出的桑梨:「……」

  鄺野看到季淮,眉眼微沉,下一刻無視般偏開眼,直接抱著桑梨走去電梯口,像是不給他們多說一句話的機會。

  這醋味桑梨聞到了。

  季淮也聞到了,笑了笑,走過來:「桑梨,我把水果給你提上去。」

  這人又要幹嘛……

  桑梨偷偷瞪他一眼,季淮但笑不語。

  三人到公寓,鄺野把桑梨放到沙發上,她給倆人介紹:「這位是季淮,我大學同學,也是舞團的藝術總監,這位是鄺野。」

  季淮含笑朝鄺野伸出手:「久仰大名,鄺總。」

  鄺野伸出手,冷淡回應。

  季淮一下子就感覺到那股不好接近的強大氣場,還有那臉色,真是夠冷的,難怪桑梨說剛認識鄺野的時候很討厭他。

  「冰箱裡有沒有冰袋。」鄺野問。

  桑梨點點頭,他去拿,轉頭看到季淮把水果放在水槽里洗著,熟稔得像是自己家一樣。

  大學同學,比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更久。

  他們在國外是不是也這樣。

  鄺野壓下眼底的冷,把冰袋拿給桑梨,桑梨冰敷著,過了會兒季淮走過來,「鄺總,來,吃水果。」

  這話頗像男主人的口吻。

  鄺野淡漠看他一眼。

  氣氛太過微妙,桑梨待不下去,「我去換個衣服,剛才跳舞身上都是汗……」

  她不用人攙扶,自己蹦躂去臥室。

  客廳里只剩下倆人。

  季淮看到鄺野收回擔憂的目光,淡聲道:「桑梨在國外練舞的時候經常受傷,這些扭傷都是家常便飯,應該不嚴重,你不用太擔心。」

  鄺野眼波微動,「她在國外是不是很辛苦。」

  季淮笑了笑,「用辛苦形容太輕了,應該是就快要豁出命了,她基本上每天要跳六個小時以上的舞,膝蓋做過兩次手術,腳腕經常都是腫大的,曾經因為練舞還從兩米高的台子摔下來過,忍著疼帶傷演出,結束後整個膝蓋的傷口開裂,都是血,她渾身上下很多傷病。」

  鄺野聞言,黑眸光影一顫。

  「桑梨剛出國口語不太好,生活費又窘迫,她每天就拼命學英語,除了跳舞,其餘時間都是去校外給人打零工,當家教,當餐館服務員,有時候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她身體之所以這麼差,就是因為長時間處在高壓又勞累的環境中,她都是一個人扛過來的。」

  季淮講著桑梨曾經的遭遇,當時她孤身在海外,一步步從舞團的小演員慢慢熬到首席,她的苦不是一般人可以吃的。

  鄺野想到當時桑梨犯胃病的憔悴模樣,或許她在國外遇到的,比當時還要痛好幾倍。

  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

  季淮感嘆笑了笑,「好在現在,總算有個人能管得動她了,讓她沒機會再虐待自己了。」

  鄺野轉眼對上他的目光,季淮笑意悠然:「我身為桑梨的好友,發現她這幾天狀態才開始慢慢變得好起來,其中的原因,我想你知道。」

  話中之意,昭然若揭。

  鄺野頓了頓視線。

  桑梨換完衣服出來,季淮關心了幾句,不想再當電燈泡,便說有事先回去。

  公寓裡只剩倆人,鄺野坐到桑梨面前的沙發上,拿過冰袋:「痛感緩解點了沒有。」

  「好點了……」

  鄺野輕握住她的腳踝,冰袋敷了上去,他掌心的熱度和冰袋的冷形成鮮明反差,桑梨懷中抱著抱枕,心跳如鼓。

  鄺野看到她露著的膝蓋上有幾條淡淡的疤痕,想到季淮的話,心間泛疼:

  「夠笨的,跳了六年,弄了一身傷回來。」

  「……」

  「剛才那個季淮說你在國外經常不顧身體地練,到底圖什麼?」

  桑梨輕聲咕噥:「我想變得更優秀點……」

  「你還不夠優秀?」

  桑梨愣了愣,垂下眼。

  可是在外人眼裡,她就是不夠。

  她想更優秀點,就能夠更加般配得站在他身邊。

  鄺野聲音沉啞:「夢想再重要,難道比自己還重要?」

  追求夢想的前提時,要先愛自己。

  桑梨杏眸如水泛開,幾秒後輕輕應了聲。

  敷完冰袋,她肚子咕嚕叫了下,晚上沒吃很飽,她抬眸看向好似生氣的他,小聲囁嚅:

  「鄺野,我餓了,你能給我煮點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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