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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控制窒息,」

  信宿扯了扯鮮紅的唇角,露出一個滿是血腥氣的笑,他聲音嘶啞嘲弄道:「你還不算行家啊。」

  那殺手四處往地上看了一眼,沒找到適合動手的工具,於是徒手向信宿走了過來。

  信宿勉強坐在地上,因為身體急劇失血,眼前有些看不清的環境,也看不清眼前人的五官,他面無表情問,「是誰僱傭你來殺我的?」

  他說話的時候,不斷有血珠子順著他的後頸滑落,一路滾落到了蒼瘦的脊樑上,不過信宿這個時候已經感覺不到了。

  信宿大概知道是誰——無非是霜降那些雜碎真的「狗急跳牆」,想乾淨利落永絕後患,把他殺了滅口。

  那殺手稍微彎下腰,站在信宿的面前,抬起他的下巴,笑道:「一個馬上要見閻王的人,不需要知道那麼多。」

  只是可惜了這張驚為天人的臉,可這人現在渾身跟血葫蘆一樣,實在是讓他沒什麼胃口。

  信宿的肩膀輕輕動了兩下,他低低地笑了起來,「你的僱主沒有告訴過你嗎……」

  「我就是閻王。」

  那殺手同樣哈哈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麼極有意思的話,笑了許久才嘲笑道:「看你的模樣也不是小學生了,還搞這麼非主流的代號啊。」

  「唔,」信宿道,「那個年紀確實是有些非主流。」

  他心想:對他的身份完全一無所知,這個人絕對不是霜降內部發展出來的,甚至可能是從外省僱傭過來的專業殺手,只要給他足夠的錢,就能買來一條命。

  要不是信宿在強制戒毒的時候經常往脖子上勒繩子,幾次三番差點把自己只剩下小半口氣,身體習慣了仰臥起坐,這時候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那個人給了你多少錢?」

  信宿聲音平靜淡漠道:「我出十倍的價,買你回心轉意,你覺得呢?」

  他說話的時候,整個黑色襯衫都被血濕透了,只剩下臉頰還有脖頸的一點乾淨的皮膚,觸目驚心的白。

  紅、白、黑,這三種顏色在他的身上幾乎架構出某種極致的色彩衝擊。

  「可惜啊,他給我的,你給不了。」

  那殺手語氣遺憾,還是沒忍住,用指腹蹭了蹭那張就算沾了血都極為漂亮的臉蛋,甚至更加驚心動魄。

  信宿稍微偏了下臉,抬手打了他一拳。

  他已經不剩多少力氣了,只是稍微打偏了男人的臉,但是應了那句話——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那殺手慢慢用舌尖抵了抵臉頰內壁,然後抬起一腳當胸踹到信宿的身上,把他只剩下的一口氣又踹沒了大半。

  信宿仰面倒下,下一瞬間,兩隻鋼鐵骨架般的手一起掐住了他的脖子,狠狠扼著信宿的喉嚨,手腕上暴起青筋,手指一寸一寸收緊——

  信宿微微揚起脖頸,順從到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右手慢慢沿著地面摸向腰帶,兩根手指從裡面夾了一片薄薄的金屬。

  他將那枚刀片握在手心裡,拇指抵住尾端。

  信宿睜開眼,他的視野里竟然一片清明,迴光返照似的清楚,他看清了一張猙獰可怖的臉,一截布滿青筋的脖子。

  信宿眼裡流露出一絲跟那殺手方才極為相似的微妙的遺憾,然後他抬起手,從上而下狠狠一划——

  畫面好像靜止了一瞬間,那一秒,「噗」的一聲,血液從男人的大動脈如井噴般狂奔而出,劈頭蓋臉地嘩啦啦噴到了信宿的臉上!

  信宿閉了閉眼睛,厭惡地偏過臉去。

  血從他尖瘦的下巴涓涓流淌下來。

  刀片慢慢脫手,再也撿不起來。

  信宿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信宿厭惡鮮血,可他這時候的身體太過虛弱,就連生理性的嘔吐都吐不出來了,只是胃裡兀自在翻江倒海。

  眼前又變成了一片一片連接起來的斑駁色塊,五感如潮水般褪去,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

  有那麼一瞬間,信宿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只剩下一個無知無覺的亡靈漂浮在地上。

  可他還不能死。

  他還有必須要做的事。

  他還有想要見到的人。

  信宿站定在原地,伸手摸向褲子口袋,手指顫抖滑膩的幾乎握不住裡面的手機。

  信宿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每一個動作都難以做出反應,好像意識已經脫離大腦,只剩下一種本能支配著他,機械地輸入鎖屏密碼,渾渾噩噩撥出了那個號碼。

  「……過來接我。」

  從被鮮血浸潤到艷紅的嘴唇里吐出這四個字,信宿的身體一軟,兩個膝蓋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信宿……?!」

  秦齊那邊聽到他沒頭沒尾的四個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那邊的情況,直到聽到那邊又一聲仿佛重物落地的聲響,他的臉色驟然變了,騰一下原地站起,「信宿!!!」

  ——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作為被警方培養過的專業臥底,秦齊的心理素質和反應能力已經是頂尖的了,可饒是如此,在聽到那聲手機落地沉悶聲響的時候,他的心臟還是空跳了一拍——信宿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才讓他連一個手機都握不住了。

  秦齊一邊心驚肉跳、一邊有條不紊聯繫上級,第一時間定位到了信宿手機信號發出的準確位置,然後衝出酒吧開車橫衝直撞出了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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