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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緝毒那邊有什麼證據啊?憑什麼說我們信宿是內鬼啊?」

  「信宿他爸是咱們省首富,他一個天選富二代,跑給毒販子當眼線?!想想就覺得不可能好嗎!想栽贓陷害能不能栽一個靠譜的人?」

  「誰特毛的在審訊室里血口噴人!有張嘴亂咬人是吧?毒販子的眼線還能插到我們刑偵隊來?」

  章斐一拍桌子出離憤怒道:「信宿呢!讓他出來教教那滿嘴跑火車的毒販子,做人應該怎麼說話!簡直是太過分了!」

  這時,一個男人從辦公室外面走了進來,他的聲音不高,但是壓過了所有嘈雜的爭吵,顯得格外清晰。

  「他承認了。」

  「……什、什麼?」

  章斐的眼神呆滯,竟然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里的意思,無比茫然地看著他們突然回來的隊長,「他承認什麼了?」

  林載川:「信宿確實是驚蟄。」

  這件事無論怎樣,都已經是既定的事實。

  林載川不會在這種事上對自己的同事說謊。

  辦公室里陷入了一陣空前的安靜,整整幾分鐘,沒有一個人說出一個字。

  所有的刑警都慢慢的、出於本能反應地站了起來。

  林載川對他們說的話,沒有人會懷疑——如果不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不可能把一句話用陳述句說出口。

  終於,章斐在震撼了整整三分鐘後,難以置信道:「小信宿是驚蟄?他是霜降的人……?不是,不可能吧,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雖然他們多多少少都知道信宿是什麼性格的人,知道他骨子裡的陰鬱冰冷,但是沒有人願意懷疑自己的同事。

  「怎麼可能啊……」

  「信宿是瘋了才給那些人賣命嗎?他自己想要什麼沒有?!」

  賀爭看著林載川的臉色,心裡騰地浮起不好的預感,猶豫著問:「……信宿呢?」

  林載川:「他走了。」

  眾人的表情又呆滯了一下。

  「他走了」的意思是?

  滿屋子的刑警齊刷刷地看著林載川,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一件更為驚悚的事——

  霜降的臥底、跟他們立場截然對立的驚蟄。

  是他們林隊的戀人。

  …………

  林載川神情平靜道:「很抱歉各位,目前我掌握的信息尚且無法還原事情的真相,我無法給你們一個清楚合理的解釋。」

  「從今天起信宿不會再到市局工作,至於對他做出怎樣的處理,稍後我會向魏局請示。」

  「沒有其他的事,就各歸各位吧。」

  看著林載川幾乎不似活人的蒼白臉色,一時竟然沒有人敢吭聲,只是用一種複雜到難以言喻的眼神望著他。

  他們甚至不敢去想,他們的支隊長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

  離開刑偵隊辦公室,林載川來到了三樓,推開了面前的門。

  江裴遺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起身道:「信宿不告而別了,是嗎?——我聽說驚蟄的身份了。」

  林載川「嗯」了一聲,拉開一張椅子,坐了起來。

  他閉上眼睛,第一次感覺到了某種身體從內散發出來的疲憊,好像有什麼沉重的東西在拖拽著他,源源不斷地消耗他的精神與力量。

  江裴遺抱臂轉頭看他,「那你的打算呢?」

  林載川睜開眼,微微渙散的瞳孔望著雪白的牆面,他沉默了許久,低聲說:「我還是想要相信他。」

  他語氣遲緩聲音低啞道:「今天早上,我去了當地兒童福利院,見到了曾經一起刑偵案件的不完美受害者,那裡的孩子都是信宿一個人安排救濟、規劃生活的。」

  「不止那些孩子,將近一年的時間,只要經他手的案子,他都在嘗試著每一個受害人能夠像正常人那樣活下去。」

  林載川語氣輕微顫抖:「我無法說服自己……」

  「無法懷疑他。」

  江裴遺微微垂眸,默然不語。

  許久,他低聲說道:「載川,你要知道,人性本來就是非常複雜的。」

  「一個人的善與惡並不衝突,你無法用他心存善念,來證明他自身的非惡性。」

  林載川輕輕道:「我明白。」

  江裴遺又道:「但我們司法機關存在的意義,絕不僅僅是搜尋犯罪嫌疑人犯罪的證據,也是為清白無辜的人洗清莫須有的罪責。」

  「不放過任何一個惡人、不錯怪任何一個好人,這是任何一個司法工作者都必須要堅守的原則。」

  「我們選擇的是前者,你同樣可以去堅持後者。」

  江裴遺轉過頭,語氣輕而堅定:「載川,你當然有權利相信你的判斷,不必為此感到痛苦或者掙扎。」

  「如果你確定了要走那條無人選擇的道路,那就一直走下去——直到找到你認定的真相為止。」

  ——

  第二百二十章

  信宿承認自己的臥底身份,認下了「驚蟄」、甚至是「閻王」這個代號,然後不告而別,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要請示魏平良,甚至檢察院和監察委都會插手,林載川一個支隊長是沒有權利做出決定的。

  對於一個在國家機關工作的人員,尤其是司法機關這種政治極其敏感的部門來說,信宿的行為簡直是觸犯了絕不可能被姑息容忍的紅線。

  浮岫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內,林載川將昨天晚上的對話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複述給魏平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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