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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泰語氣陰沉狠厲,「口舌之快,我也已經給你活命的機會了,可惜你沒有抓住,既然你那麼想找死,我這就送你去見閻王!」

  柯泰說著手臂向下一落,黑暗中一道寒光一閃,鋒利匕首破風扎了下來!

  …………

  「喂,你要不要看看現在幾點了。」

  「你這是打算徹夜不歸啊,沒人管著就徹底放飛自我了?」

  酒吧已經關燈打烊了,沒想到半夜又來了一位任性的不速之客。

  秦齊有些無奈地看著眼前的客人,右手在他的眼前揮了揮。

  信宿坐在一支高腳椅上,穿著一身雪白的毛呢,身體半趴在台面,面前的紅酒只剩下了半瓶,不過他的臉色看起來沒有那麼紅,好像還沒喝多。

  秦齊挑眉道,「怎麼,林隊不在身邊,你就只能一個人在深夜裡買醉了嗎?可憐哦,才剛分開就這樣,以後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哈。」信宿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然後又倒了滿滿當當一杯紅酒。

  秦齊看著他暴殄天物有點心疼,快六位數的酒被他這麼一晚上嚯嚯完了,他八卦似的問道:「怎麼,林隊離開之後一直沒有聯繫你嗎?」

  信宿拿著手機,垂下眼看了看,上面沒有新的消息傳來。他低聲道:「剛走了一天,早上還見過面……有什麼可聯繫的。」

  秦齊聽他口是心非,也不戳破,道:「臥底這種事我也幹過,雖然說出師未捷身先死吧,但多少有點經驗,不是他不跟你聯繫,實在是條件不允許,林隊又是那麼謹慎的性格,剛進去很難找到機會的,等他那邊情況稍微穩定下來再說吧。」

  信宿當然知道這些。

  對於臥底來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他只是……確實突然有些不習慣。

  秦齊注視他了片刻,說:「你這就是由奢入儉難,習慣了林隊陪著你睡覺,一個人孤枕難眠啊……哦,我忘了,你家裡還有一條狗。」

  「少說點廢話,」信宿懶懶瞥了他一眼,「你不會覺得我就是來你這裡喝酒的吧。」

  秦齊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您還有什麼打算?」

  秦齊以為他就是一個人漫漫長夜無心睡眠,跑過來跟他借酒消愁,還不肯承認,沒想到是真的有正經事——

  信宿面不改色道:「幫我準備一批最好的『貨』。」

  聽到他的話,秦齊愣了一下,詫異看向他,下意識問道:「你要那玩意兒幹什麼?」

  周風物靠著毒品起家,信宿很小的時候就接觸過各種成品、半成品、實驗品,那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他對於這種東西,向來深惡痛絕,平時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怎麼突然會要霜降裡面的東西?

  信宿沒有解釋,只是轉動著手腕,漫不經心晃了晃酒杯。

  半晌他意味深長道:「敲門磚。」

  ——

  第一百八十一章

  清晨。

  幾縷日光從遙遠東方水平線泄露出來,帶著初陽的金黃色,被雪白的地面折射,流光溢彩似的。

  一個穿著厚實皮襖的高大白人從帳篷里走出來,一邊提著褲腰帶往外走,一邊無精打采地打著哈欠,顯然還沒睡醒。

  突然,他不知道看到了什麼,腳步猛的停了下來,張著嘴表情呆滯杵在原地。

  一秒鐘後他拔腿跑了過去,嘴裡罵了一句:「oh shit……!」

  遠處的雪地上倒著一個人,從體型上看赫然是柯泰。

  只不過他的手腳被粗糲繩子捆在了一起,四肢固定著,身體硬生生被擠成了一團,整個人以一種看起來就異常不舒服的姿勢窩在地上,身上的獸毛大衣也不知所蹤,天寒地凍,他只穿了勉強蔽體的單薄裡衣,帶著斑斑點點的乾涸血跡。

  他幾乎是被赤身裸體的扔在雪地里,不知道在這零下二十度的天氣躺了多長時間,凍的渾身皮膚都發紫了,臉上死灰般毫無人色。

  「天,這是怎麼回事……?!」

  男人難以置信驚叫出聲,蹲在地上喊他的名字,「柯泰?柯泰!」

  那繩子不知道是什麼刁鑽的打結手法,白人半天都沒解開,最後用刀子割了幾分鐘,終於把那股粗繩完全割斷,柯泰的身體已經幾乎沒有什麼溫度,眼睛滲人地睜著,但沒有任何反應。

  白人看他的情況,心裡暗道一聲不好,抓起一把雪,在他的身上狂搓起來。

  他對著身後的帳篷大叫道:「Fxxk!別他媽睡了!出事了!趕緊起來燒熱水!」

  他這一嗓子幾乎把帳篷里的人都喊了出來,幾個白人把柯泰一起抬進最大的帳篷里,塞進睡袋,給他緊急恢復體溫。

  五分鐘後,林載川最後從帳篷里走出來,黑色羽絨服的帽子扣在頭上,壓住了烏黑頭髮,只露出一張臉頰,眉眼間帶著明顯的疲倦。

  組織里一個男人扭頭看他,問道:「柯泰的事,是你乾的?」

  林載川沒說話,抬手把羽絨服帽子摘下來,稍微拉下了一點拉鏈——他的脖頸纏著一圈雪白的繃帶,隱約還能看到滲出了一絲淡紅血跡。

  說話男人的臉色明顯變了變,「這是……」

  林載川淡淡道:「我還活著,所以也留了他一條命。」

  男人看著他的傷,聯想到柯泰被發現時的樣子,反應過來了什麼——昨天夜裡大概不是他們以為的那麼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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