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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在跟宋生作對。

  整個會議桌上一時沒有一個人說話,安靜的針落可聞。

  信宿手腕一轉,把刀從男人的脖頸里抽了出來。

  大動脈的血豁然向上噴了出來,濺了信宿一身。

  溫熱的血液吸附在風衣上,完全浸透了信宿的衣服,甚至有一些濺到了他冷白的臉上,又沿著脖頸滴落下來,留下一道血痕。

  信宿只是面無表情地直起身,五官妖異到令人震撼的冰冷。

  在周風物死後,信宿這些年已經不再做什麼驚駭世俗的舉動。

  以至於很多人都忘了他是那個讓人恐懼到肝膽俱裂的閻王,一時間膽寒到鴉雀無聲。

  信宿像是厭倦了跟他們在這裡浪費時間,冷淡道:「看起來,你們都更想讓宋生來處理不聽話的狗。」

  「我當然沒有任何意見。」

  刀尖在信宿手裡轉了一圈,他掃了一眼剩下的人,轉身向外走出大廳,淡淡命令:「地上的東西處理掉。」

  「等等,閻王!」

  有人在背後叫住了他。

  閻王雖然喜怒無常、又暴虐成性,但還從來沒有食言過。

  這件事被宋生知道,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好下場。

  但既然閻王說了可以放他們一馬,那麼這個時候投奔閻王,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說話那男人磕巴道:「我、我在容城,有一個地方。」

  「但,但不多,這麼多年,加起來也就不到兩百萬。」

  信宿淡淡看了他一眼,「這兩百萬,打到霜降的帳戶上。」

  男人渾身一軟,差點直接癱坐到椅子上,劫後餘生的喘著粗氣:「我回去就、不,我現在就打過去!」

  兩百萬買一條命,沒有人不願意。

  看到閻王竟然真的放了他一馬,又有兩個人承認了他在霜降之外還有「私活」,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全部地點。

  信宿等了片刻,沒有其他人了。

  「在霜降那麼多年,絕對不止他們三個人做了這些事。但你們不願意承認,我當然不會勉強。」

  信宿輕聲道:「早點準備讓人給你們收屍吧。」

  說完,幾個人跟著信宿一起離開。

  「媽的!——」

  這時,身後人群忽然爆出一聲怒罵,一個面相凶煞的男人掏槍對準信宿的背影,一刻沒猶豫砰砰兩槍扣下扳機!

  他以前得罪過閻王很多次,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只要閻王死了、這件事就永遠不可能傳到宋生的耳朵里,只要閻王永遠留在這裡……!

  這幾乎是猝不及防的驚變,離信宿最近的那個男人神情剎那間巨變,失聲道:「信宿!!」

  他幾乎是縱身躍起,把信宿撲到在地,「噗」的一聲響,子彈穿過皮膚的聲音無比清晰。

  有一槍打歪了,另一槍打在男人的後腰上,又貫穿而出,擦著信宿的風衣邊緣落到地面,帶出一串血痕。

  信宿單手支撐起來,驟然轉過身——

  看清楚眼前人的臉,信宿瞳孔微微放大,手腳瞬間完全冰涼。

  然而他說出的話冷漠而冷靜,聲音甚至沒有一絲顫抖,他一字一字道:「準備凝血劑,讓裴跡馬上開車過來。」

  開槍的那個人已經被信宿的人控制住,被七手八腳按在地上。

  很快有人拿來了凝血劑,信宿把那些粉末灑在男人腰間不斷冒血的傷口上,整個過程都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看其他人一眼。

  沒過十分鐘,姓裴的醫生開車趕了過來,看了眼男人的傷口,又看了眼信宿,道:「把人送到車上,要儘快送回到那邊縫合傷口。」

  幾個人把受傷的男人抬了出去,信宿起身,走到開槍的那個人眼前。

  他輕聲道:「既然你想活著,那我就讓你活著。放心,我不會讓你斷了最後一口氣的。」

  男人神情陡然巨變。

  信宿走出大堂,頭也不回離開會所。

  信宿上了車,車廂里蔓延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除了傷者和醫生,沒有別人。

  他怔怔的看著躺在擔架上的男人,臉上竟然露出了某種空白又無措的神情,聲音輕微發著抖:「陳叔,不要睡,再堅持一下,我們很快就回家了。」

  他閉了閉眼睛,緊緊用力握著男人的手,「陳叔叔……」

  陳叔慢慢睜開眼,語氣欣慰地說:「還好,你沒事……」

  一大口鮮血從他的嘴裡吐了出來,男人竟然咧開嘴笑了一下,斷斷續續說:「不然,我都不知道……」

  「咳、咳咳,不知道、怎麼跟老秦交代了……」

  ——

  第一百六十四章

  信宿握著他的手,喉結滾動了兩下,他的聲音很低,說給陳叔、也像是說給自己聽,「……不要說這種話,一定不會有事的。」

  陳叔跟在信宿身邊很久了——在秦齊的身份沒有暴露的時候,他是秦齊培養在霜降幫助傳遞消息的線人。

  大型犯罪組織里的臥底大概分成兩種,一種是像宋庭蘭、江裴遺這樣,由警察培養的精英,受過長期專業的臥底訓練,像一根鋒利長釘直接插入敵人內臟。

  還有一種就是從犯罪組織內部發展起來的「眼線」,負責幫助聯絡、雙向傳遞信息。

  陳叔就是後者。

  曾經秦齊在臥底在霜降,將他發展成了警方的一條暗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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