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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信宿這一通剝皮見骨似的分析,邵慈剎那間遍體生寒,渾身血液都冷了,好像從裡到外被這個人徹徹底底地看穿了。

  他呆呆望了信宿半晌,突然神情悲涼地笑了一聲,「所以你們也不信我說的話是嗎……就跟當初那些警察一樣。」

  他站不穩似的往後退了一步,極為自嘲道,「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想要浮岫市局接下這起案子。」

  「因為我曾經報過警,但是沒有明確證據,只能讓那些惡人逍遙法外到現在。」

  「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一個能夠讓那些人認罪伏法的公安機關,年前的時候我關注過社會新聞,我知道浮岫市局去年下半年連續破獲了兩起刑事大案,你們那位林支隊長,有能力、有手段,為人正直……我調查過他。」

  「我承認,選擇在浮岫市公開這些事,確實有我的私心。」

  「但是我絕對沒有誣陷那些禽獸。」

  提起那些強姦犯,邵慈臉上浮起一種不加掩飾的厭惡與憎恨,他咬牙顫抖道:「我為什麼要毀了自己一生的工作、毀了我從進入大學以來十年的夢想,只是為了來陷害一群罪該萬死的人渣。」

  的確。

  邵慈確實沒有理由撒謊,他不需要用這種手段來炒作自己,或者用這樣下作的方式來污衊一個人。

  受到性侵很有可能是真的。

  不過目前警方還沒有跟那些犯罪嫌疑人直接對話,邵慈在市局說的話是真是假還有待查證。

  邵慈低聲喃喃道,「信總,您是天之驕子,恐怕難以想像這種經歷發生在一個人身上意味怎樣的災難。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我可以不惜一切。」

  「我知道,我是一個男人,那些人最多被判強制猥褻罪,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根本算不了什麼。」

  「但是他們都是貪得無厭的資本家,每天收入流水難以計數,只要去查,就不可能毫無破綻,總有能被警察抓住把柄的地方,我相信貴局能夠讓罪有應得的人都付出代價。」

  邵慈話音輕微哽咽,長長眼睫垂落,眼淚一顆顆滾落下來,他啞聲道:「兩年前我就發過誓,一定要把他們送進監獄。就算我自己身敗名裂,也在所不惜。」

  美人垂淚、我見猶憐,尤其邵慈本人自帶明星buff,哭起來甚至是極具觀賞性的,有如電影級的質感。

  信宿只是端著手臂靜靜看他表演,然後鐵石心腸對他一笑:「別這樣。」

  「我的眼神不太好,有時候分辨不出真情流露還是演戲,畢竟你是專業的演員,而我是個不太稱職的觀眾。」

  「不過你放心,那些人一窩子賊心爛肺,又蛇鼠一窩,市局本來就想找個藉口收拾他們,我們的想法也算不謀而合。」

  不等邵慈開口解釋,信宿又道:

  「你是一個聰明人,知道利用自身產生的輿論,把這起案子推到風口浪尖上,讓全國上下關注,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包藏禍心。你讓浮岫市局接下這起案子,我們林支隊是你千挑萬選以後的『正義行刑者』,不可能被人用錢收買。你在直播間裡說你不可能自殺,讓那些人不敢貿然對你動手,否則就會坐實殺人滅口的罪名,做到最大程度自保。」

  「好謀算啊,自愧不如。」信宿話音冷淡道,「可惜,我這個人向來不太喜歡別人算計到我的頭上。」

  聽到他的話,邵慈抬起眼,本來還如斷線珍珠般墜落的眼淚戛然而止。

  他輕咬著牙關道:「……是,我機關算盡,不過是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我知道瞞不過你們。」

  頓了頓,他又低聲懇求道:「信總,如果您對我的行為有任何不滿,在這起案件結束之後,我可以任您處置。」

  信宿看他兩秒,突然又笑了起來,那笑容燦爛到不帶一絲冰冷與惡意,他春風和煦般溫聲道:「信總不敢當,我現在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民警察,對受害人的態度不好是要被批評的。」

  「我們林隊說讓你在這裡好好休息。如果想到其他需要補充的案件事實,隨時可以來找我。」

  說完他沖邵慈一點頭,起身離開了休息室。

  邵慈:「………」

  早就聽說張氏接班的少爺性格喜怒無常,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等到信宿離開,邵慈渾身發軟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

  後背傳來冰冷濕潤的觸感,邵慈後知後覺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出了一身冷汗。

  ——

  第九十七章

  與此同時,浮岫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內。

  林載川將這起失蹤案的前因後果都一五一十地告知魏平良,而後道:「以邵慈本身的輿論影響力,再由我們市局來調查,勢必要把這件案子調查到最後了。」

  邵慈不知道計劃了多久才製造出了這樣的好局,有些刑警聽到他的遭遇氣的怒髮衝冠,根本沒有多思量,當然也沒有反應過來這裡面彎彎繞繞的花花腸子——但是魏平良這種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圓滑老油子,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倒了杯菊花茶,感嘆道,「這個邵慈看著文文弱弱的,性格還挺剛烈,膽子也不小,算盤珠子都打到咱們市局頭上了。」

  頓了頓他又問:「聽起來這件事牽扯了不少人,好像還有幾位『舊朋友』,你打算怎麼處理?」

  林載川沉靜回復道:「邵慈說這些人對他實施了性侵犯,但目前也沒有確鑿證據,只憑當事人的口供不足以定罪,從這個角度入手調查的話恐怕很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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