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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載川神情冰冷一言不發,片刻後,在車上打了一個電話給章斐。

  「林隊!」

  「馮岩伍那邊有什麼動作?」

  「我們還在定位他的行動路線,他十點的時候離開了律所,現在位置還沒有確定下來。」章斐說著,忍不住罵了一句,「這人好像個神經病,開著車在城區裡面四處亂竄,剛查到一個地方他就沒影了!」

  「盯住他。如果人手不夠就讓交管那邊協助,儘快確定他的位置。」

  頓了頓,林載川問,「信宿在辦公室嗎?」

  「在!」

  「讓他接電話。」

  章斐起身把手機遞到信宿桌子上,道:「林隊的電話!」

  信宿伸手拿過來,聲音清閒懶散:「我還捧著手機在等呢,怎麼不給我打電話?聽章斐姐姐說,你們在馮岩伍家裡有不少收穫。」

  「……是太多了。」林載川的嘴唇上下輕碰了碰,語速很快但話音清晰,「馮岩伍的鄰居提供的線索,馮岩伍不止跟何方一個人接觸過,很可能也控制了其他未成年男生。」

  聽到林載川的話,信宿稍微一怔,而後神情迅速冷淡了下來,「果然是少年軍團啊。他們培養出了一批跟何方一樣的、可以在刑法約束範圍之外肆無忌憚犯罪的完美兵器。」

  「——嘖,該不該夸這些人聰明呢。」

  「在馮岩伍家裡的線索你應該都知道了,現在我需要你去審訊何方,從他嘴裡得到關於馮岩伍的明確線索。」

  頓了頓,林載川輕聲對他道:「信宿,我知道你不喜歡接觸這個孩子,但……」

  「DNA對比結果最早要明天才能出來,但我們必須儘快將馮岩伍繩之以法,不能再等了。」

  何方在警方面前表現出來的態度惡劣消極,審訊的時候要麼一句話不說、要麼滿嘴沒有一句實話,把殺害吳昌廣的鍋一個人頂了下來,沒有泄露過其他一絲線索。

  林載川和鄭治國這兩個正副隊長此刻都不在市局,如果還有誰能從何方這個鋸嘴葫蘆的嘴裡摳出一句實話,那就只有信宿了。

  信宿眼尾一彎,無聲笑起來:「我明白了。給我兩個小時。」

  半小時後,何方被帶到了市局審訊室。

  他仍然跟上次一樣,沉默陰鬱,雙手搭在椅子上,垂著好似二十斤的沉重腦袋,用後腦勺跟人交流。

  信宿拎著警服外套推門走進來,坐到何方對面,寒暄似的說:「何方,你應該很清楚,就算在監控攝像頭下故意殺人,你也不會受到任何刑法處罰。在調查完這起案件後,你會被移送到政府組織進行一段時間的收容教養,如果表現的好,說不定很快就會被放回社會,讓你回歸原本的生活。」

  「所以,在離開市局之前,有興趣跟我聊一聊嗎?說不定以後就不會再見了。」

  那是一道動聽到幾乎帶著蠱惑意味的男音,何方遲疑片刻,緩慢地抬起頭,看著幾米之外的男人。

  隨後,那一張年輕的、僵硬麻木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古怪的情緒。

  眼前這個警察長的很好看,眼睛好像天生含著笑意,此時正單手支著下巴,彎唇注視著他。

  ……但這個男人給他的感覺很不好。

  跟「那些人」一樣不好,他們身上有一樣危險的味道。

  會讓他產生潛意識的、條件反射般的恐懼。

  何方並不明顯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克制住了想要低下頭的動作,只是移開了目光。

  信宿開門見山地問他:「是誰讓你殺了吳昌廣?」

  何方機械道:「沒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想殺他。」

  信宿點點頭,疑惑道:「既然如此,為什麼寧願編一個滿是破綻的藉口,都不願意向警方坦白你跟吳昌廣有舊怨呢?這樣聽起來不是更讓人信服嗎?」

  何方:「………」

  「三年前,吳昌廣因為巨額高利貸走投無路,害怕自己的兒子吳沿被那些人帶走,於是把吳沿在學校里的好朋友——也就是你,賣給了那些人。這也是你在十歲的時候忽然在錦光福利院失蹤、下落不明的真正原因。」

  何方似乎沒有想到警方竟然能調查到這些,神情有了細微變化,本來就僵硬的五官看起來更加古怪。

  信宿盯著他:「你明明有一個合理的、真實的殺人動機,卻選擇了把這件事在警方面前隱藏下來——為什麼,你在掩護什麼人?」

  何方的聲音明顯有些乾澀,勉強回答道:「我沒有掩護誰。幾年之前的事,我不記得了。」

  聽到他這麼說,信宿反而笑了一聲:「何方啊,你真應該慶幸這裡是市公安局的審訊室,否則對你這種自以為聰明的蠢材,我不會用這麼溫和的問法。」

  那人的語氣帶笑、可看向他的目光卻懾人的冰冷,何方的手指不自覺微微握緊了椅子。

  他無法自控地恐懼這種感覺。

  信宿觀察著他每一分細枝末節的反應,忽然挑唇笑道:「你好像很害怕我,為什麼,我長的很讓人害怕嗎?」

  稍一停頓,他的話音又像細絲一樣鑽進何方的耳朵,「還是說,看到我,讓你想到了什麼人?」

  何方:「………」

  信宿起身站了起來,緩步走到何方的身邊,一字一句清晰道:「在殺害吳昌廣的當天晚上,為了隱藏痕跡,你從盛光小區進入了馮岩伍的家,在他的家裡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坐在他的家裡離開,我說的應該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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