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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李子媛開始、到劉靜這六年時間,盛才高中有多少無辜女生被你卷進了這一場無妄之災?」

  刑昭有些荒謬地問:「你們懷疑我涉嫌強迫未成年賣淫,有什麼證據?」

  信宿輕描淡寫道:「證據在哪裡,你不是心知肚明嗎。」

  刑昭像是忍無可忍,終於端不住他的「體面」了,沉聲道:「沒做過的事當然不會有證據。貴市局難道就是這麼辦案的嗎?一而再再而三地無憑無據地傳喚、甚至到學校去找人——你們知道這對我的名譽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嗎?!」

  「名譽,原來你也有那種東西啊。」

  信宿盯了他兩秒,忽然輕聲道:「你要證據是嗎。」

  聽到這句話,刑昭渾身血液一涼,驀地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因為對面那人的氣質也變得完全不同,好像突然從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變成了一條冰冷劇毒的眼鏡蛇,甚至讓他產生了一種面對天敵時的強烈危機感。

  那是刑昭自從加入「沙蠍」之後,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衣冠禽獸,這個詞形容你都完全不夠格啊。」

  信宿端起手邊一沓A4紙,那幾乎是足足手掌寬的一大摞審訊筆錄——是昨天晚上信宿離開市局後,林載川帶著其他刑警連夜審出來的所有口供。

  信宿把「證據」抱到刑昭的面前,拍了拍手,眉眼間帶著溫溫笑意,但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聲音已經徹底冰冷了下來:「那就看看吧,邢校長,你要的證據——如你所願,你忠誠的下屬們對你的全部指控。」

  第四十章

  刑昭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那一摞筆錄,原地坐了足足半分鐘,才緩慢伸出手去,拿過了放在最上面的一份。

  看清楚紙面上內容的一瞬間,他的表情非常精彩,急劇經歷了懷疑、震驚、難以置信、憤怒、慌亂的多重變化。

  ……他手下的人出賣了他。

  竟然敢出賣他!

  信宿觀察著他的反應,聲音淡淡道:「是不是很意想不到,這些被你視作螻蟻的下等人,竟然膽敢在警方面前說出你的名字。」

  刑昭脖頸僵硬緩慢抬起頭,又看向他面前的警察。

  這次,從這個刑警美麗妖異的面龐上,看到了一分圖窮匕見的鋒利與陰冷。

  ……這才是他的底色。

  而上次審訊時對他的態度,只不過是貓捉耗子一樣的、隨心所欲的愚弄。

  刑昭的手握成了拳,因為極度憤怒或者其他什麼情緒,劇烈顫抖著。

  「上個周星期三,你們在鳶公館組織了一場不入流的拍賣會,把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像商品一樣競價拍賣,然後在錦繡城進行了交易,那個女孩最後被客人帶走了。」

  信宿慢條斯理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說到這裡,他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唇角彎了彎,輕聲道:「說起來,邢老闆,我好像還欠你一筆錢——都說貴人多忘事,所以你應該還沒有忘記鍾晴是誰吧。」

  直到這時,刑昭的神情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紋,死死地盯著信宿。

  信宿含笑道:「我就是那個客人。」

  刑昭的心臟徹底冷了下去。

  ……原來如此。

  錦繡城的暴露、趙銘媛的死。

  他們本來天衣無縫的「流水線」。

  都是由這一場拍賣會引出來的,而信宿是點燃引線的那個人。

  信宿在捅人心窩子方面的造詣永遠不讓人失望,繼續落井下石地說,「所以說你是自尋死路、自取滅亡啊,如果不是你在明知警方盯上你的時候還要組織這一場拍賣會,說不定現在我們也抓不到你的狐狸尾巴。說起來,還要謝謝你了。」

  「你的手下們已經交代了幾乎全部犯罪經過,提供了許多證據,還有你拍攝下的一些用以威脅受害人的視頻——其中似乎還有你本人的出鏡表演。」信宿用食指指節在桌面上輕輕敲了一下,直視著刑昭,「邢校長,你是打算體面地認罪,還是我用一點不體面的辦法讓你說實話?」

  刑昭的臉色幾乎是死灰般的白,一雙眼珠鷹隼般陰冷地盯著信宿。

  他是一個犯罪組織的首領,手裡甚至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命案,沉下臉色的時候,帶著某種極具血氣與壓迫感的冰冷。

  然而對面的信宿絲毫不為所動,甚至漫不經心對他笑了一下,用刑昭最憎惡的輕慢語氣道,「當然,如果不願意跟警方開口說話也沒關係,那就由我來說好了,你可以選擇默認。」

  信宿快速消化著林載川他們連夜審出來的所有信息,然後翻了一份筆錄出來,「不會以為你只是涉嫌強迫賣淫、非法拘禁這麼簡單吧。」

  「你忠誠的同夥兩個小時前在這裡可交代了不少內幕——比如,薛文茜是怎麼死的。」

  頓了頓,信宿又道:「哦,你可能不記得這個女孩的名字了,畢竟她只是你接觸過的眾多受害人中微不足道的一個。醫院出具的死亡證明上,薛文茜的死因是自殺。」

  他的聲音微冷下來:「可根據其他人的證詞,事實是,她在被人多次強暴、被迫流產後,終於忍無可忍,死在了去公安局報警的路上。」

  刑昭腦海中迅速反應著他的話。

  薛文茜?

  他確實不記得這個名字了,但在他的記憶里,很久以前的確有一個不自量力的女人想要驚動警察,最後被他悄無聲息地「處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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