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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銘媛。」

  「死的不是時候啊。」

  「他媽的,她不是從兩年前就開始幹這一行了嗎,跟過多少人了,怎麼會死在幾個爛醉鬼的手裡!」

  「那天晚上人太多了。本來我說讓裴楓陪著一起進去,她自己說一個人就行,媽的,這婊子為了錢命都不要了。」

  「她是痛痛快快死了,給我們惹了一身麻煩!早知道市局的人在外面盯著,把她切成百八十塊餵魚也不會扔海里!」

  「……沒什麼,不用慌。最多就是錦繡城這個地方暴露了,警方在趙銘媛身上查不到什麼,她把證據藏的比我們還乾淨。」

  「先跟老闆匯報一下吧。」

  聽到下面的人傳過來的消息,刑昭冷冷道:「一群廢物。」

  他的臉色極難看,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克制某種情緒,脖頸上的青筋脈絡都爆了起來。

  趙銘媛。

  這個人跟那些受害女孩一樣,在組織里向「客人」提供服務。

  但不同的是,她從始至終都是自願的。

  為了錢主動留在組織里,甚至還是「組織」的一員。

  但在警方視角里,她會是受害者。

  就算有一天市局調查到趙銘媛的身上,她也可以向警方提供許多具有誘導性的錯誤信息。

  也正是因為如此,刑昭才故意把那張照片放在林載川能看到的地方。

  這樣一來,就算林載川能查到刑昭、查到他跟趙銘媛的聯繫,趙銘媛也是站在他這一邊、幫他在警方面前洗清嫌疑的人。

  讓「受害人」幫自己脫罪,刑昭本來打的一手天衣無縫的好算盤,眼見就要走到最關鍵的那一步——

  但是沒有人能想到,趙銘媛毫無徵兆地死了。

  死在一群精蟲上腦的男人中間,那些人喝醉了酒,玩了一些過於極限的「遊戲」,趙銘媛就在極其痛苦的過程中緩慢窒息死亡。

  甚至到了第二天早上,房間裡的人酒醒之後,才有人發現她已經斷氣了。

  一個死人已經沒有辦法開口說話,當然也不可能幫刑昭脫罪,甚至還通過那張照片把她跟刑昭聯繫到了一起!

  刑昭這一步,是主動把自己暴露在了警方面前,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刑昭眼底情緒愈發陰冷狠戾,手裡轉動的佛珠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而後狠狠砸到了地上,碎了滿地。

  「趙銘媛最後聯繫的是她的家長。」

  「我聯繫了她的母親。她媽媽說,本來那天晚上趙銘媛應該回家的,但是她忽然打電話說跟朋友在一起,晚上在朋友家裡住,明天去學校上學,就不回家了。」

  「趙銘媛現在處於完全失聯的狀態,學校里沒有人、家裡也沒人,所有聯繫方式都沒有回覆,誰都聯繫不上她。」章斐語速飛快道。

  「學校那邊怎麼說?」

  「學校說趙銘媛跟她班主任請假了,說身體不舒服去醫院看病,要不是段悅聯繫了她的家人,發現兩邊的說法不一樣,恐怕現在還沒人知道她出事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旁邊傳來一道不緊不慢的男聲,「趙銘媛那天晚上不回家,是因為要去陪那些『客人』——劉靜被許幼儀纏上的時候,不也經常不能回家嗎。」

  林載川沉吟道:「你認為,趙銘媛是被捲入組織中的其中一員,是在被迫提供性服務的時候失蹤的。」

  「……唔,但她不太符合受害人的『標準』。」信宿翻看著趙銘媛的背景信息,「我看了一眼,她的家庭條件還算不錯,父母雙全且都身體健康,沒有什麼明顯弱點,對組織來說不是一個方便控制的人。」

  「而且,在盛才高中三年,趙銘媛可能很早就被注意到了,假如真的被人強迫了,她為什麼不報警?」

  章斐低聲道:「有些女孩可能不願意把那種經歷說出來。」

  信宿問:「如果不報警的下場是反覆受到侵害呢?」

  章斐:「………」

  是的,有一些被侵犯的女孩,不想面對、不敢面對那種經歷,更不想把事情鬧大讓其他人知道,難以接受其他人異樣的眼神,無奈之下選擇息事寧人。

  但,那種強迫行為大都只有一次。

  如果不報警,就會遭受到更長時間的侵害呢?

  章斐猶豫了一下,又說:「不是說,那個組織背後勢力龐大,讓受害人不敢報警嗎?是不是她也被人威脅了,為了保護家人,所以不敢報警。」

  信宿輕輕點頭:「也有這樣的可能。」

  「刑昭家裡有她的照片,趙銘媛很大可能跟組織有關係,」林載川道,「我這邊按照趙銘媛也是受害者之一的方向去查。」

  「鄭副,你按照正常處理失蹤報案的流程,再去她的家裡和學校調查一下情況。」

  「明白。」

  賀爭腦袋都大了,腦袋在桌子上磕了兩下:「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浮海那邊的屍體還沒撈出來呢,又跑出來一個無故失蹤的。」

  信宿懶洋洋道:「往好處想,說不定就是同一個人呢,一下省了兩個麻煩。」

  辦公室其他刑警:「……………」

  林載川冷冷瞥了他一眼。

  賀爭「哈」「哈」道:「那個、我還是希望趙銘媛還活著,海底那個確定已經咽氣了,失蹤的千萬不要再出事,保佑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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