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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面上的水已經涼了,服務生無聲的過來替周決明換了杯新的冒著熱氣的,陳躍謙說到這裡的時候,語調也逐漸沉下去。

  「整件事情,其實都透著股人為引導的意思,像是…挖個坑就等江誡跳進去,周先生大概也能想到。江誡剛過去就被認出來,那些出事的工人家屬們是什麼蠻勁都用上了,逮著他根本沒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給他的車潑紅油漆、去他下榻的賓館鬧事、舉著大字報天天攔著他——這都還是事情沒調查出結果的時候。」

  「最後調查組那邊趕著把事情結果調查出來。整個工地的水泥鋼筋材料都是以次充好,遠遠達不到合格的規範,是被淘汰之後的破舊二手材料。房子的地基根本沒有進行加固措施,那天晚上又颳了大風下了大雨。工人半夜疲勞作業,遠遠超過該有的作業時間,且還是在管理人員的應允下,操作不當引起的隱患就像多米諾骨牌,當晚樓就塌了。」

  「那些家屬都是附近鄉鎮的,集結起來,天天各種堵江誡讓江誡償命——還沒調查出切實的癥結所在,他們就已經聯名將江誡告上法庭。就是死咬住江誡不放,不管具體辦事的人、不管包工頭、不管採購商,就是盯緊江誡。」

  「到第一次開庭之前,江誡他們都過的挺亂的。一方面,要把事情調查清楚;另一方面要面臨天天有無限精力追著江誡哭嚎鬧事的家屬,他們甚至還推著其中那幾個截肢出事的工人追著江誡的車。你也曉得,那些投錢的大股東天天也逮著不放。而且在這個時候,沉海傳媒也出事了,兩個藝人在公司吸.毒被檢方低調帶走,沉海又是被大徹查。」

  「所以那段時間,江誡確實過的挺凌亂,也實在分身乏術。我和小季過去南省,都沒見著他本人。他全程沒告訴你,可能是不想把你卷進去,畢竟那些當地的村民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最常說的就是要去刨江誡祖墳、把他家人全部搞.死以命償命。」

  「這件事處處都透著不對勁,江誡在那邊頂著壓力兩個月,今天下午是第二次開庭。」

  陳躍謙端起桌面的茶杯喝了口,呼出口氣終於笑了下:「他讓我告訴你,明天晚上8點半去機場接他。噢,他還點了兩個菜。」

  陳躍謙從兜里摸出手機點了幾下,然後展示給周決明看,聊天的對方是宋餚然,宋餚然發過來最後的信息是:「江總說:想吃周老師做的番茄牛腩和清水魚片。」

  周決明的視線掃過江總二字,然後點頭,拿過手邊早已涼透的水喝了兩口:「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麻煩了。」

  陳躍謙搖搖頭:「他這件事我們幫上的忙也不多,也挺抱歉的,更多的實情內容你還是要問他。」

  離開之前,陳躍謙去了趟洗手間。

  雨淅淅瀝瀝,將整個天空和周圍環境都映成深色,周決明和季青越沒什麼話可說。

  他撐起傘,在門口處和季青越禮貌告別。

  季青越淡淡的問了一句:「我們送你?」

  周決明搖搖頭,再次道過謝,然後示意自己手上捏著的車鑰匙,便在熙攘雨幕中離開來這家私家餐廳。

  季青越敏感的聽到點細微的卡嚓聲,他四掃暗色雨幕。然後轉進廳內,準備帶陳躍謙從後門離開。

  敏銳的季青越和陳躍謙大大方方戀愛將近一年,都沒有被緊追不捨的媒體抓拍到任何一張自己的正側臉圖,永遠只有模糊的暗影。

  但他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被拍到正臉吵上熱榜,卻是和周決明。

  消息被爆出來的時候,周決明正在機場的站台等江誡的出現,他對此毫不知情。

  江誡離開時,還是初夏的五月,他們剛度過甜蜜又凌亂的一晚。那時以為的兩日後的再見,卻一直延續到兩個多月之後炎熱的七月。

  機場巨大的時間提示牌走到20:30,周決明終於在層層人群中看到戴著口罩的江誡。

  江誡單手抱著個薄被子,右手拉著個行李箱,在周決明看見他的同一時刻他明顯也看見了周決明。

  周決明沒往那邊走,靜靜等在原地,等江誡的靠近。

  越近,周決明越發覺得江誡明顯的瘦了、憔悴了,但那眼睛在看見他時,還是迸發出晃眼的亮光,在口罩的上沿顯得都有些突兀。

  江誡之後幾步走的很快,靠近周決明之後還沒說話便直接伸手抱住他,箱子被他鬆開,江誡的左手臂上還掛著一層薄被。周決明隔著被子都能感受到江誡的緊緊的力道。

  他聽見江誡在自己耳邊長長的呼出口氣,冰涼的唇隔著口罩貼在周決明的脖子上,聲音帶著鼻音,讓他總是冷感的聲音硬是逼出點黏黏的磁來。他把周決明抱的緊緊的,說:「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一個人啊周決明。」

  周決明低眸看見江誡後腦勺漆黑的滑涼的發,抬起手臂在他後背摸了摸,然後將他從自己身上鬆開來:「江誡,我還有些事想和你談談。」

  周決明的話說的挺淡,這也是他第一次將懷抱里的江誡扯開來。

  江誡盯著他看,周決明沒有開口,只是拉過被江誡放在一邊的行李箱,然後說:「先回家。」

  江誡敏銳非常,還尤其是在周決明這裡,他能感受到對方微妙的生氣。

  手裡抱著的薄被是蔣正意在機場買的,江誡的感冒有點嚴重,而他又挺嫌棄飛機上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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