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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魂力增長如此之快,很容易會被仇恨泯滅,動了殺心。

  吳憂傷了人,卻沒有沾上人命。

  若是此後開了殺戒……

  顧又笙將溯洄傘放在她的身邊。

  這一回不僅是為了養魂,也是為了守住吳憂心中清明。

  ……

  吳老爺入土安葬後,程摯以大理寺卿的身份,為吳愁翻案,定於明日在衙門重審。

  清遠縣的百姓不明白,一個謀殺親夫的毒婦,有什麼好重審的?

  劉縣令倒是命人放出風聲,說是方遠崖找來的大官,明著是重審,其實是發難。

  顧晏之等人沒有制止,任由風聲傳了出去。

  這案子,來的人越多,越好。

  那些人曾經是怎麼說吳愁的,便要怎麼將自己的話咽回去。

  謝九帶了一小隊人,便是在這個時候到的清遠縣。

  謝九沒想到又遇到了顧又笙,整個人瞬間覺得冷到不行,不同於謝五,對顧又笙總是冒著星星眼,怕鬼的謝九隻有誠惶誠恐。

  ……

  公堂之上,程摯坐在首位,劉縣令神色不安地坐在一側。

  程摯特地多放了些圍觀的百姓進來。

  劉縣令以為,程摯會直接拿自己與王之謙的關係開刀,卻沒想到,先說話的,是一個女子。

  她雖然穿著男裝,卻沒有修飾容貌。

  「堂下何人?」

  程摯淡聲問著。

  「連陽城仵作,顧晏之。」

  程摯又問:「有何證明?」

  顧晏之遞上了仵作任命的文書證明,身份文牒,還有一張……

  訟師文書?

  劉縣令偷偷覷了一眼,忍不住上下打量那顧晏之。

  顧晏之對上他的視線。

  她的眼裡,是一片冰涼的殺意,毫不掩飾,直面而來。

  劉縣令咽了咽口水,慌張地喝了口茶。

  「顧晏之,確實是仵作,也是訟師。」

  程摯認真地看過文書,才朗聲說道。

  不少百姓輕聲交頭接耳起來,是個仵作,還是個訟師,最離譜的,那明明是個女子。

  連陽城衙門是個什麼情況,竟然任命女子辦事?

  「此乃吳愁的驗屍文書。」

  顧晏之遞上了一張紙。

  「吳愁因中毒而死,身上多處新傷,自她被關入牢房,便在劉縣令管轄衙門範圍之內,未曾離開。現有牢房衙役為人證,證明吳愁在牢中受過重刑,是被人強迫,才認下那殺夫罪名。」

  劉縣令想反駁,顧晏之卻沒急著傳人證,繼續說道:「對吳愁下毒之人,是外鄉人士,名莊大仁,投靠衙門官差吳直而來,進入衙門的時日很短,但也有人證可以證明他的身份。如今,莊大仁的屍首在河裡被找到,這是他的驗屍文書。他與吳愁,死於同一種毒。」

  劉縣令抹了抹汗,還好吳直對自己足夠忠心。

  「吳直已經招供,是他下毒殺死莊大仁,也是他命莊大仁下毒害死吳愁。」

  劉縣令一抖,怎麼可能?

  顧晏之冷笑,那吳直確實是個忠心的,不過再忠誠的狗,見了鬼,總還是會怕的。

  「而命令吳直之人,正是堂上,劉文昌,劉縣令。」

  顧晏之聲線冰寒,鋒利如同一把冰劍,刺入劉縣令的胸口,令他無法呼吸。

  劉縣令甩了甩頭,急忙站起身,怒斥:「你竟敢污衊本官,究竟是何人收買了你?」

  他暗指,顧晏之是受了方遠崖之意而來。

  堂下百姓的討論聲大了起來。

  顧晏之沒有理會,指向公堂之上。

  「吳愁的驗屍文書上,清清楚楚寫著,她身上,除卻近期添的新傷,還有多處舊傷。現有人證,王之然府中舊仆,可以證明王之然經常醉酒發狂,且多次對吳愁進行虐打,最嚴重的一次,吳愁流了產,右腿骨折,曾在家裡養了好久才能出門。」

  這一次,顧晏之終於讓證人上了堂。

  那是一個小丫鬟,她曾是吳愁的貼身丫鬟,吳愁看她可憐,在她賣身葬父的時候買下了她。

  那時王家還富裕,買一個小丫鬟,王之然也沒反對。

  後來王之然生意失敗,家中的僕人一個個被遣散,最後只剩下兩人。

  其中一個,便是自願留下來的小丫鬟芳林。

  芳林這一年十四,因為小時候日子苦,個子很小,看去像個十一、二歲的。

  「堂下何人?」

  程摯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威嚴重重。

  「奴婢,奴婢芳林,曾是夫人,吳愁的貼身丫鬟,吳憂小姐出事後,王家便將奴婢趕了出去。」

  程摯又問:「吳愁生前,是否常遭王之然虐打?」

  芳林哆嗦了下:「是,夫人……老爺生意不好後,就開始喝酒,醉了酒常常控制不了自己,便對夫人動手。一開始只是推推搡搡,後來變本加厲,有幾次夫人被他打得都起不來。」

  吳愁是個溫柔的性子,為了王之然的聲譽,一直還囑咐她,不要將此事說出去。

  老爺掉下井死了,夫人被判成兇手,她本以為自己可以為夫人作證,可以證明老爺不是外人看到的好人,可以證明老爺才是拳打腳踢的那一個,可是她等啊等,卻只等到了夫人被判死刑,她跑到衙門口想為夫人說話,卻被官差打了幾板子趕走。

  她以為,官老爺總是要找王家以前的僕人問案的,柳哥離開了清遠縣,她便是唯一的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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