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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覷得完,李郁蕭拉穆庭霜的手,扯著他幾根指頭把玩,一面嘴上道:「好了,至此,朕對你也再無隱瞞。」

  穆庭霜輕輕嗯一聲:「再無隱瞞。」

  不過,他手上緊一緊:「原來如此。」

  「陛下到今日才盡信我,從前我坦白身世,陛下面上一派夷猶,我當是什麼,原來是那時陛下尚不敢相告。不怨陛下,是我行事不可信罷了。」

  李郁蕭不願意糾結過去,反手拽他,威脅道:「你要算帳是不是?」他只把眼睛睲著斜,不服管的樣兒,李郁蕭一看,行,「那我要算修慈寺。我們那一夫一妻,那時候如果我和姜弗憂有夫妻之實,我告訴你,我會娶她,我方才也說了,我們那不興出軌,我一旦娶她,一輩子不會搭理你——」

  話沒說完,穆庭霜一根指頭豎貼到他嘴唇前頭:「不許。」

  李郁蕭一例又抓這隻手箍到身前:「那你也不許,從前的事不許再提,只往後看。」

  穆庭霜允下,兩個人,手攢巴纏在一處,互相看看,李郁蕭語氣鄭重起來:「一直沒問你,你琢磨著到底想把穆涵怎麼著。」

  這件,穆庭霜眼睛垂一刻,道:「陛下既知春秋事,想必知道衛州吁。」

  衛州吁,也是開天闢地第一人。

  春秋時衛國的這位君王,王位不是繼承來的,是殺兄篡位篡來的,有史以來篡位第一人,開的好頭。

  後來衛州吁窮兵黷武不安百姓,最後鄰國都看不下去,聯合朝臣把他廢掉,重新立的王,衛國才有安生日子。

  李郁蕭知道這人,還知道左公評價此人很有名的一句話,左公說他阻兵無眾,安忍無親,眾叛親離。

  眾叛親離,在這四個字上。李郁蕭明白,穆庭霜要讓穆涵人怒神怨,眾叛親離,青史在上,而穆涵永無翻身之日。

  行。

  不過問一句準話就行,旁的,李郁蕭今日不想談公事,握一握穆庭霜的手,又道:「你教紫陽說什麼『往生相』、『世外緣』,看沒把我唬著,真以為他能看出來。」

  「是臣唐突,不過,」穆庭霜似乎下決心,慢慢躺回榻上,慢慢側著身,兩人面對面,慢慢問,「陛下在那處是否娶過妻?」

  ?怎麼娶,咱這取向不支持娶姑娘,娶男的吧,民政橘又不支持,李郁蕭搖搖頭說沒有,穆庭霜又問:「自由,戀愛,那陛下可有相戀之人?」

  李郁蕭剛想順趟接茬搖頭,可是眼睛一抬,看見近在咫尺的穆庭霜,一眼相中他眼睛裡那一點子幽怨,立刻拿喬裝鬱郁,沈沈一嘆:「戀了啊,別說,來的這好幾年,情是想他。」

  穆庭霜眸色幽深:「他,是怎樣一個人?」

  「他啊,」李郁蕭憋著笑一本正經,「脾氣大毛病多,動不動就滿地跪去不起來。說他跪著,偏腰板筆直頂天立地,矜傲得很,凡事還喜歡捂著藏著不對我說,總自己拿主意。」

  嗯?這聽著?穆庭霜反應過來,眼睛裡的濃黑一點一點化開,問:「還有甚麼毛病?」

  「還有,」李郁蕭傾身去咬他的嘴唇,間或低低一句,「還有就是身上太香,長得太好看,總讓我想吃他,忍不得的。」聲音漸不聞,腿又勾住。

  初秋的天兒,秋夜漫漫,陛下白生生腿蹺在兩邊,比檐下的燈還晃著人眼,燈影兒又叫風吹打,不住挑翹,浪得沒邊。

  殿中其餘各處沒宣燭火,榻上好風光隱在暗處不可見,只聽其聲,暗影擂擂晃晃,上頭那人一壁搗肝一壁央道:「蕭蕭,疼疼我。」李郁蕭正飄著沒主意,問他還待怎的,他說一句,李郁蕭疾呼:「不行!」卻來不及,提攏著股兒注下,激得李郁蕭伸手指頭尖震顫不停,指著人呵斥:「滾,沒下回。」

  手將捉了湊在嘴邊輕吻,穆庭霜道:「胡說,按你處說法,咱們是夫妻,一輩子不分開,不僅有下回,千回百回也要有的。你且……」且如何沒說罷,原來仍逗留埋著棱,秋夜長,好天氣,正該重整旗鼓好好論一論冷暖,把心兒直燙著才好,李郁蕭叫煨得,四肢撣在榻上,嘴裡沒攔地叫。

  後來又被攛掇,穆庭霜教他好幾句格外好聽的,要他說,他沒法子一一說了,可是祝融下凡稱來滅火,焰焰直燒到天明。

  第142章 枇杷玉色醺·二

  朝中宮中, 大事小事軸連,日子總是迅如順流乘舟,誰又總能佇立中洲置身事外, 少不得隨波逐流。

  宮中近日不太平, 一撮子侍衛宮人內侍悄無聲息消失,少府也清算不少人, 連光祿卿都莫名「稱病」,建章宮的戍衛連帶宮門巡衛之責易主,如今由光祿中郎將高安世暫領。

  明眼人都知道, 甚中郎將,早晚要擢上正位。

  至於高氏族中如何緊著給高安世生母抬貴妾名分, 趕著給遷到郎主近旁的軒室, 此一類不必說,單只看朝中如今風向是何處吹來又向何處吹,丞相府掌控宮中的局面眼瞧雨打風吹去,不僅僅是建章也不僅僅是洛邑,中州四境都要變天。

  按說宮中有此動作, 丞相府不會坐以待斃,可是丞相府還要忙著往砂織點兵的事兒,咱騰不開手。

  說砂織, 可是沒完,追剿烏屠斜的差事派給將軍府, 衛尉被指得團團轉,左右丞相府插不上手, 只有寄希望於砂織, 寄望能在戰局上扳回一城。

  宮裡朝中各人糟糟地忙不提,單表梧桐朝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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