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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明白。

  難道是?覺著自己與他兒子太膩歪?不偏愛才能長久,每個嬛學家都記得咱們皇后娘娘這句話呢,李郁蕭猜測是不是穆涵也這麼想的?卻不能向穆涵明著問。

  一旁黃藥子低聲詢問:「陛下瞧著,這些個內侍往哪個宮室抑或是往少府聽差?」

  「不忙,」李郁蕭思忖,「宮中內侍,丞相府選來也就罷了,總沒有丞相府代為教規矩的道理,總要看一看手腳是不是勤快乾淨,品行是不是端正誠實。你去告訴穆涵……」

  得趁機討回些什麼來,李郁蕭繼續吩咐:「既然宮中新添人,人多眼雜的,就將掖庭宮住著的十幾位小娘放出去吧。她們在宮中學禮儀也學得盡,哪日領到長信宮給太后磕個頭,每人封一個縣君的頭銜,年關將盡,卒日家中總該團團圓圓,讓她們回去便了。」

  又道:「丞相若是在這項上點頭,這批內侍就暫且收下。你就和姜弗憂商議,各自帶著學規矩和差事,橫豎宮中事務千頭萬緒,且學著。」

  意思是先不遣具體的職,黃藥子稱諾退出去。

  唉,李郁蕭獨自坐在御座上,他這棲蘭殿三十六立柱,每隔一根柱子下頭有事沒事都有一名內侍垂首佇立,就這還是他削減過一輪的,就這還要添人?往哪添啊穆丞相,要不乾脆您老自己添進來,也別往柱子跟前站,直接添坐到龍椅上得了。

  第114章 宴語春雪餘·二

  這日又下一趟雪, 建章宮銀台玉樓披白羽,鵝毛如傾亂瓊如堆,李郁蕭裹著雙面絨的氅袍望窗外的雪, 心想新進來的一批內侍真是及時, 來得好啊,掃雪去吧, 宮裡尺厚的白雪, 看滑跤跌著人。

  今日他在棲蘭殿配殿作宴,尚書台諸人、汝南王作陪, 說是要掃雪烹茶,汝文弼、裴玄另新提拔上來的一些尚書台少丞、書吏都在。

  君臣幾個在東稍殿入席, 四周設錦帳圍屏, 殿中遠山爐子並暖玉簾,簾幕捲菸;案上時令果子並拂雪酒,酒氣添香。

  當然穆常侍也是少不了的。

  軒窗打著,能看見殿外一隅, 甌中濃醞烹著是簌簌, 檐上落雪墜著也是簌簌,一時倒有好雪景。

  設好席,李郁蕭吩咐黃藥子領著人出去候著, 座中臣子松泛一些,汝文弼拊掌而笑:「臣的家鄉溯北, 雪大成災,每每下雪, 無論日夜, 一家人驚坐起,總要先合力使厚氈皮將柴火遮了, 寶貝得只貯在寢榻邊上,屋子裡凍得沒處下腳也要點火烘著柴,何時想到還能看見如此清閒雪景?」

  裴玄伸手指他,也不顧這是上司:「子林這話我聽得弦音,又是哭窮,是想請陛下再給你添俸秩。」

  汝文弼道:「陛下給不給兩說,還不許我討來麼?」

  一尚書少丞笑道:「大人在陛下處討錢,可也替下官討一份來。」

  眾人笑幾句。

  這時李荼搖一搖頭:「雪患臣弟沒見過,卻見過水患,」他當初封在汝南,郡治在上蔡,上蔡又稱懸瓠城,《水經注》有云:河自東西下,屈曲而流,抱城三面,形若垂瓠,常年有水患,「每逢夏秋,家家懸箱櫃而榻船櫓,日子很不好過。」

  李郁蕭借著茬微微一笑:「你也哭。前年也是這般雪天,朕寢殿外面尚且光禿禿不得避風,太后更是在膠東蹉跎八年落一身病痛,你不過坐一坐船,還要哭麼?」

  聽得這話,座中臣子們面上掛不住,紛紛起身趨逕到席前雙膝並跪,穆庭霜為首,雙手舉至額前拜道:「陛下受苦,殿下也受苦,是臣等的過錯。」領眾人齊聲告道:「未能與陛下與汝南王殿下分憂,臣等請罪。」

  李荼道:「哪賴得你們?始作俑者,其無後乎,皇兄,請諸位大人起來罷。」

  好的,李郁蕭叫起,幾人面上都現出既感懷又慚愧的神情,眼中精光礪礪,似乎現在就恨不得跟始作俑者大幹一場。

  好啊,這一開堂鼓打得好。

  「諸卿,」李郁蕭袖子振一振,「今日有兩件事需得諸卿出主意。一者為拾柴,二者為埋樁。」他眼睛一抬穆庭霜立即知機,親自給座中一一斟過去,汝文弼等躬身讓一回,穆庭霜再勸,而後眾人一齊將杯舉了,李郁蕭道:「請諸位暢所欲言。」

  拾柴這事兒,說的還是年底就要推立下一任鴻都觀觀主。若想穩穩噹噹給修慈寺留一個住持方丈的位置,李郁蕭想著還要怎麼樣推一把才成。

  汝文弼朝上首道:「鴻都觀與宣義侯府一衣帶水,」他向穆庭霜拱手告罪,「下官說句不恭敬的話,明眼人都知道,護國住持的名號封出去,修慈寺即是與鴻都觀分權,若想叫令尊松這個口,怕不容易。」

  穆庭霜喚汝文弼的字:「子林兄不必如此。穆涵鬆口也沒什麼不容易,」半點沒有挖自己老爹牆角的負疚,「民間玄奘師傅西行廣為流傳,角牴百戲也漸漸多依取師徒四人降妖伏魔的故事攢排。」

  這話不是胡說,角牴百戲包含繁雜,歌舞雜技、馴獸幻術等等不一而足,偏西遊記多有各色鳥獸妖怪,打鬥場面也多,都極其適合排成角牴百戲。

  穆庭霜接著道:「柢固則生長,根深則視久,穆涵不是個短視的人,明面上總不好罔顧民心。」

  他說完這話,眼角餘風卻向李郁蕭飄來,李郁蕭接住他的眼風,心想幹啥?有話說話,沒話閉嘴,看什麼看。

  仗著你眼睛好看就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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