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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候的兩人完全萍水相逢,就能有此親密之舉。原來穆庭霜的縱容,從來就有,不是因為你到這裡,不是因為你。

  惶惑,難以置信,惱怒,李郁蕭腦中一片茫然,不明白該作何感想。

  慢慢地他心中又升起一個疑惑,按說羅笙和穆廣霖這點子事,要說隱瞞要說騙,羅笙排在第一個,她的情郎她的孩子,可是李郁蕭望著她,沒有一丁點的生氣。

  真沒有,氣啥,本來素昧平生,就算氣能怎樣,還能為難人家母子倆啊?萬物競生,人想活命,可惜身如浮萍,可積點德吧李郁蕭。

  話說回來,羅笙騙他他不氣,太后騙他他也不氣,可穆庭霜騙他,積德?積個鬼,貪嗔痴他能犯一個遍,心火一股腦躥起來,熬油似的灌進嗓子口和氣口,帶來窒息一般的感覺,眼不能視耳不能聞,仿佛一天一地將他拋棄。

  為什麼?為什麼獨獨穆庭霜的欺騙讓他如此痛楚?火真正燒完以後,百熱俱涼。

  怕只怕,有些苦即是如此的沒有來由。

  殿中寂寂,羅笙聽見陛下輕輕道:「你起來吧。朕會下旨詳查少府,務必使少府的東西再無夾帶,也會責令宮中侍衛盡責,不使人擾你,你且安心。至於罪過,」他說一句另有深意的話,「朕不與你論。」

  羅笙止住啜泣:「陛下,陛下果真不治臣妾的罪?」

  「君無戲言,你且安心。」

  羅笙垂著頭似乎思索一刻,再抬起臉時淚痕已經不見,只有滿眼的惶惑:「臣妾自知陋質,也不敢妄談與陛下什麼情分,敢問陛下何以待臣妾如此寬厚?果真只是因著臣妾是皇長子生母的緣故?」

  嗯,你這麼說也是沒道理的,可是李郁蕭看見這妹子雖說強撐著仰著臉,實際雙手在身前絞得死緊,渾身都在不明顯地顫抖,唉,怕成這樣子。

  羅笙聽見陛下溫聲道:「朕心有所屬,天下皆知,說來還是落你的臉面,你又何必多思。朕其實也不在意什么子嗣,只是機緣巧合你和皇兒在這裡。那你便好生養著。」

  你有你的兒子,朕有朕的心思,且安心,李郁蕭最後道:「去吧。」

  她稱諾退出去。

  李郁蕭又發一刻的呆。

  整一整心思,棄我去者不可留,算了,他喚來少府令沈決。

  要嚴峻地討論一下子,正事。

  行,今天夾一件兩件女子小玩意兒,明天要是夾進來什麼毒物咋整?這事很嚴重啊老沈。沈決慚愧不已要請罪,李郁蕭卻也知道,他一個沒名沒姓的濁品到少府當家,真正全盤掌握還早得很,任重道遠,因此也沒有重罰,現成的例子,帶著太館令、采珍令他們寫罪己表去吧,一人兩萬誰也別跑,御府令麼,數罪併罰,生欠下四萬字的帳。

  李郁蕭還規定,要是叫抓著找人代筆,那就是欺君之罪,直接罷官,這下可好,不知道御府令要找誰哭。

  沈決出去,李郁蕭獨自坐著繼續發呆,也不是發呆,也在思考。思考穆廣霖。還是要想個法子,穆廣霖發瘋,咱們可沒心情陪著瘋。或者說這個瘋,也不能只咱們遭殃,要讓穆廣霖發到別的地兒去。

  什麼法子呢。

  這頭李郁蕭還沒想出個什麼法子,那頭穆廣霖卻開始變本加厲。

  這日穆廣霖藉口說久在軍中,地僻無絲竹可賞,聽聞陛下也在學琴,提出與陛下一道研習雅藝,陶寫情操。陛下無法,只能允他到棲蘭殿學琴。

  裴玄也在,總不敢太過分。真敢過份,呵呵,李郁蕭雙掌摩挲,少不得要學太后的法子,一氣兒給你腰子噶掉。

  兩個臣子進來,起先正常得很,穆廣霖少時也學過公子哥兒們的把式,樂理詳熟,只是在邊關少不得荒廢日久,如今倒和李郁蕭水平不相上下,都屬於裴公子看見就要皺眉的水平。不過穆廣霖學得很專心,李郁蕭提防一刻也就隨他,轉頭認真學琴。

  他這一轉頭可好,一個不查穆廣霖手上巧勁施展,一盞茶又潑到他身上。

  ?李郁蕭無語,一點玩不了,有沒有新鮮招式,成天潑水不累啊?你不累,人少府的人洗衣服也要累。行,既然非要這樣子玩,李郁蕭腦中一轉,行啊,只有你會動手動腳嗎?

  穆廣霖正待請罪,卻見陛下笑吟吟站起身:「朕的衣服叫將軍弄濕了,將軍進來與朕更換吧。」說著往寢殿行去,還揮揮手補充一句,「旁人退下。」

  裴玄與黃藥子面面相覷,什麼?穆廣霖也一頭霧水,不過他就是這個目的,遂跟著進殿。李郁蕭眼角餘光瞧見他進來,心裡冷笑,來呀造作呀,等咱們給你扒光綁到床上,再派人把你爹叫進宮,呵。

  陛下在屏風前頭站定,雙臂一伸,意思來吧,給朕寬衣解帶吧,穆廣霖鎮定一瞬,漫不經心扯開他的衣帶。

  穆廣霖很高很壯,軍中男子大多也都如此。

  須知北境嚴寒,身上沒二兩閒膘遲早凍出個好歹,因此,穆廣霖很久沒見過腰肢細成這樣子的男子。不,卻又與女子的楊柳弱腰不同,手底下這把腰身,雖說還隔著一層裡衣,穆廣霖卻能感覺得到掌下的肌理,柔韌勻停,真是,他一時倒有些忘記此行初衷。

  李郁蕭卻沒忘,忍著推開的衝動和一身的雞皮疙瘩小聲道:「將軍,裡衣不用……」

  他面上一點薄紅,本是憤怒卻裝得欲說還休,穆廣霖一怔,調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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