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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白來了。估計到時候即便他還有一口氣,穆相也能讓他咽下這口氣。

  這事穆涵是幹得出來的,李郁蕭檢索記憶,發現原身一直有個模糊的概念,覺得先帝的死穆涵摘不乾淨,可他呢,當上皇帝以後也沒有去查,既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個魄力,一方面深恨受穆涵擺布,一方面竟然也沒有做什麼抗爭,得過且過,整天鬥蛐蛐兒養花,書也沒好好念,就混日子。

  這樣的日子,李郁蕭寬麵條淚,咱們也想過啊!才不想一來就歇菜,思及此,他反手抓住太醫令的袖子坐起身:「我,朕已經轉醒,你須盡力為朕醫治,明白麼?」

  太醫令估計是沒想到他已經清醒,嚇得一哆嗦,顫聲道:「陛下……這,丞相有令……」

  李郁蕭厲聲道:「朕也有令!」

  太醫令左右為難哭道:「陛下開恩,陛下開恩!丞相之令,臣不敢不從啊!臣有愧皇恩,有愧皇恩啊!」他拜在地上,一下一下地叩首。

  李郁蕭遂知,他還念著皇恩,怕只是膽小怕事,想一想告訴他:「你以為朕死了你有什麼好下場?朕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丞相還是那個丞相,穆家還是那個穆家,唯獨你。天子病殤,歷代哪朝太醫令不擔罪責?你可記得前任太醫令的例!」

  前一任太醫令,就是先帝殯天時殉的葬。李郁蕭的意思很明白,丞相還是那個丞相,當時能送走你的前任,如今也能送走你,你想想你的下場。

  太醫令一時躊躇,李郁蕭再接再厲:「丞相只說請汝南王進洛邑,也可以是來侍疾,」他語重心長,「不是明日日落為限?你且盡心為朕醫治,朕如果病癒,正如你所言,那是朕吉人天相,與你沒有干係,丞相不會怪罪你的。」

  太醫令又期期艾艾片刻,終於叩首稱諾:「陛下放心,既已神志清醒,癔病已不能危及性命,臣自當竭力醫治。」

  說完又看一看李郁蕭的脈,詢問幾句,自下去寫醫案下藥。

  留下李郁蕭獨自坐在殿內榻上。

  身上時冷時熱,一陣接一陣地打著寒戰,先前穆涵吩咐宮人一律去外頭守著,這會子也沒人敢進來,李郁蕭獨自呆一刻,攏一攏被子,慢慢栽倒在榻上,閉上眼睛。

  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是命運多舛前途暗淡。

  許是視力受阻,而人的五感總是此消彼長,李郁蕭眼睛看不見,但是總覺得鼻子靈敏許多。

  比如方才穆丞相,身上就帶著上等薰香的味道,那個太醫令身上則一股藥味兒,這會子,李郁蕭在殿中忽然聞到一股幽微的香氣,很清很淡,說不上來是什麼花,又仿佛確實不是花香,只是讓人想起冬季某一天的雪日天晴。

  如果下雪有一種味道,那麼就是此時殿中的味道。清泠泠的香氣有如陣痛良藥,讓李郁蕭疼得快裂開的腦袋登時一涼。

  他還沒舒坦上一刻,殿中一道男聲陡然響起:「陛下?」

  這聲音和香氣一樣冷,李郁蕭的記憶一閃,告訴他這聲音屬於一個名字,穆庭霜。

  穆庭霜是穆涵第二子,比李郁蕭大三四歲,要說熟也是熟,因為李郁蕭按理說還沒弱冠,還是少帝,穆涵又不讓他接觸朝政,每天主要任務還是念書,而穆庭霜就是他的伴讀。散騎常侍,這邊兒給封的官職叫散騎常侍,名為出入宮禁掌騎從車輿,實際上就是陪天子讀書騎射。

  要說不熟,李郁蕭檢視記憶,發現也是不熟。因為穆庭霜突出一個高冷,從不多話,也不阿諛奉承拍馬屁,陪著上完課就點卯走人。

  那麼現在這檔口,穆庭霜獨自來自己的寢殿,是幹什麼?

  這時李郁蕭唇上一涼,似乎是有人將一枚什麼冰涼圓滑的東西拿到他嘴邊,李郁蕭心裡警鈴大作,是什麼東西??穆涵的話讓他噤若寒蟬,穆涵兒子的藥,這敢吃的?李郁蕭嘴唇一抿,裝作睡夢中翻個身,躲開唇邊的東西。

  好半天殿裡安靜非常,李郁蕭豎起耳朵,沒聽見穆庭霜任何動靜。

  就在他以為人已經離開的時候,榻邊傳來一道要笑不笑的聲音:「陛下還要裝睡到幾時?」

  啊,被戳穿了。

  李郁蕭索性坐起來,睜大眼睛,努力調整出一個威嚴戒備的表情:「你……穆卿近晚入宮,所為何事?」他只能看清穆庭霜一個大概的輪廓,看得出是身量頗高,又見抬起一隻手。

  「陛下,您打量臣是個蠢材麼?眼下您的鳳皇殿只有臣一個人,您但凡有個不測,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臣脫不開干係。」

  「那你手中是何物?」李郁蕭索性攤開問。

  穆庭霜欺進一步:「能救陛下性命之物。」

  李郁蕭還是搖頭:「既是救命的藥物,穆卿合該呈到太醫令,唔!」

  他一句話只說出一半兒!冷不丁眼前的陰影陡然放大,上下嘴唇一熱一涼,竟然,穆庭霜竟然趁他不備,撥開他的嘴唇直接餵給他一枚什麼藥!

  緊接著嘴上又是一熱,一隻手掌牢牢地按住他口唇,嚴絲合縫,另一隻手按上他的後頸,打定主意非要他咽下口中藥物不可。

  李郁蕭脖頸仰起,難以抵擋地,喉中一枚東西緩緩劃入食道,他不合時宜地想起上輩子養的貓,個小東西,頑皮得很,他也是這麼給貓餵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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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一下前戲(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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