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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許娉婷的新消息就是:「我媽媽也想做一件。」

  方衍抬眼看向桌上堆著的布料和設計圖,憂愁地嘆了口氣。

  「今年大概不行了,」他慢吞吞回復,「我這邊的訂單拍得很滿。」

  陳斯愚不依不饒地湊過來,手不安分地攬上他的腰,方衍微微皺著眉,語氣很嫌棄。

  「這樣子很熱,坐過去點。」

  他說完,見陳斯愚無動於衷,這才不輕不重地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陳斯愚這才不情不願地收回手,換了個話題:

  「付釅現在搬去新區了,你一個人住不會害怕嗎?」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方衍神色懶懶,「我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怕的,你有事就直說。」

  陳斯愚摸了摸鼻子,終於開門見山:「我的房租快到期了,你也知道我的合租室友,嗯,不太講究個人衛生……」

  「所以想搬到我這兒來?」

  方衍的語氣不太意外——他現在看見陳斯愚抬腿就知道這人要放什麼屁,實在默契得很。

  「如果可以的話,」陳斯愚臉色都沒變一下,「我會洗衣做飯打掃衛生,還能幫你澆花。」

  好一個十項全能的田螺姑娘,方衍吹了吹茶盞上浮的熱氣,不緊不慢道:「行啊,那我回去準備下租房合同。」

  陳斯愚先是應了聲好,又笑著問他:「男朋友能打折嗎?」

  方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這下不準備身償了?」

  不得不說陳斯愚此人的臉皮著實是厚得可以,他聽方衍這麼一說,倏地湊了過來。

  「其實我挺想的,」他一本正經地說,「都說食色性也,方衍,你贊同嗎?」

  方衍只覺得自己面前被挖了好大一個坑,怎麼回答都會被陳斯愚帶進坑裡,索性別開眼站起身,說:「你該回去給心肝寶貝開罐頭吃了。」

  陳斯愚一轉頭,就看見陳皮端端正正的蹲在門口,雪白的爪子可可愛愛地並在一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這邊,無端透露出了想進門的意思。

  「它不想吃罐頭,」陳斯愚偏心地轉過頭,「它只是想進門看一些小貓不能看的東西。」

  「沒有,別想,」方衍冷酷無情地拒絕了,「我很忙,現在沒有時間和你談情說愛。」

  陳斯愚故作無奈地聳聳肩,又問他:「那明天行嗎?」

  「不行,」方衍拒絕得很堅決,「你腦子裡能不能想點正經東西?」

  陳斯愚笑了聲,道:「我一向是個正經人。」

  「所以我決定每天都正經地問你一遍,你覺得怎麼樣?」

  「總有一天是可以的吧?」

  第63章 「難父難子罷了」

  方衍經常會覺得陳斯愚的坦蕩有些不合時宜且異常大膽,以至於他經常有些……不知道如何招架。

  就好像很多別人默認不該大聲宣之於口的事情對於陳斯愚來說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尋常,完全不值得羞恥似的。

  至少他認為自己是不可能坦蕩地對男友說出「想要澀澀」之類的話來的。

  可陳斯愚在抗議之下只是笑著攤手,說:「我又不是供在廟裡的菩薩。」

  「人都有基本的生理需求,總不可能人人都只追求精神上的歡愉,」他說,「我想來認為自己是個挺低俗的人。」

  好吧,方衍收回視線,這低俗還被說得莫名有些高尚,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傢伙來說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至少不要在外面說,」他只提了這麼個要求,「還有,也沒必要每天都問一遍。」

  他的下限實在……沒有那麼高。

  陳斯愚也不逗他了,笑著站起身出門,彎腰抱起陳皮,捏著它白白的小爪子隔著窗戶對方衍揮了揮手。

  「來,跟你爹說再見,」他順手搓了搓胖狸花軟乎乎的肚皮,「我們回去開罐頭吃了。」

  「喵——」

  陳皮嫌棄地在它懷裡扭來扭去,最後終於找到機會一躍而下,頭也不回地朝著街對面跑去,方衍看得有趣,嘴角不自覺地露出笑意。

  或許可以讓陳皮也一起搬過來住?

  他想,那一定會很熱鬧的。

  ……

  方衍的效率十分之快,沒幾天就把合同放在了陳斯愚的面前。

  「你先看看,」他說,「有覺得不合適的地方我們再商量怎麼改。」

  陳斯愚倒是沒什麼意見,他指著那個數字問:「會不會太少了?」

  「付釅在我家都是白住的,」方衍笑道,「你不是還要幫我洗衣做飯澆花嗎?以勞抵債,很合理。」

  其實收點錢也不過是走個過場,陳斯愚這人的性格做不出白吃白喝的事,這才提出要租房——本質就是想同居罷了。

  雖然有點快,但方衍奇異地發現自己並不反感,大概是因為陳斯愚從還沒在一起時就成天上門拼飯的緣故,上回還幫著他把院子裡的花盆全部重新擺了一遍,還重新補了下牆根。

  除了沒有住到一起外,和老夫老妻也沒什麼區別。

  陳斯愚卻想到些什麼,突然笑了聲,問他:「你就不怕我是下一個王雲洲?」

  方衍頓時用看白痴般的眼神看著他,沉默中透露著十分明顯的無語。

  「我又不是許娉婷,」他說,「況且我從來都很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你能不能先把合同看完再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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